江小虎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收起那张宝贝破烂画儿,叠巴叠巴揣进兜里。看看手腕上的过时电子表,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半。按理儿,老娘这会早该来喊他吃午饭了,可至今仍不见她踪影。
呆宝一下子越过一米多宽的路沟,却一不小心踩空了,从一米高处跌向江小虎。
尽管江小虎已经努力去挽救,但是仍旧迟了。呆宝扑通一声栽倒在泥坑里。等他爬起来时,满脸都是泥泞,让人哭笑不得。
“呆宝,没事吧?”江小虎很无语,又很心疼,毕竟他俩也算是好哥们。
呆宝爬起来,嘿嘿笑着向他跑过来。这货今年十八岁,按理说成年了,可他的智商大约只有十岁。算不得太傻,有点傻而已。
他流着鼻涕,穿着大裤衩光着上身和脚板,冲江小虎嘿嘿地笑:“婶子给人打啦!”
江小虎脑子嗡地一声响,几步冲过去,抓住呆宝的肩膀:“你说我妈给人打了,是真的吗?”
呆宝很认真地点点头:“是真的!”
“x了个x!”江小虎骂了一句,转头就往路上跑,刚抓的鱼获都来不及拿。
呆宝跟着他追,一边追一边喊:“虎子哥,等我一下!”顺手还在地上捡起一块砖头,谁要欺负他虎子哥和喜凤婶子,他就敲死谁。
……
烈阳之下,黄土地上花红柳绿。微风之中,绿浪滚滚。虽说这景致比不上之前江小虎梦里的景色,可也算是山清水秀风景宜人了。
当然,这种景致的存在,和江边村的原生态脱不了关系。而现今,原生态就意味着——穷!
江小虎哈嗤哈嗤喘粗气,飞奔在田埂上。一只鸟儿从他跟前飞过,却眨眼又被他超了去。
旁边田里一个下地的老农看到,吓得锄头都脱了手:“娘哎,那不是小虎子嘛?他跑得咋那么快?我莫不是花了眼?”
他揉揉眼再看时,哪还有江小虎的身影呢?倒是呆宝拽着肥肥的身躯,一步三摇晃地跟着跑来。
此时,江小虎已经来到位于河岸山脚下的自家田地里,大老远,他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地头,有说有笑就像看大戏。被人群围着的,是站在田里的母亲王喜凤,以及伯父伯母一家三口。
体型肥硕犹如一只水桶的伯母抓着王喜凤的头发薅,一边薅一边伸巴掌去拍打。
伯父和堂哥江小龙,看起来好像在拉架,其实一直用身体挡着伯母,在母亲要反抗时,又抓住她的双手。
“你这个骚*货,在家勾引亲大哥,出嫁又勾*引大伯子,还要霸占我家田产,老天爷咋不收了你咧!”肥硕的娘们大手使劲拍向王喜凤的后脑勺,啪啪响,口中说的话更是不堪入目。
围观的人哄然大笑,没法,大伙儿就好这口。虽然大家其实都知道,王喜凤的为人根本不是这肥老娘们所说的那样,有的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搬点东西过来坐着乐呵乐呵,要知道村里吵架,但凡一点小事,不吵个三天三夜都停不下来,江小虎赶到的时候,他娘王喜凤已经吃了不少的亏,脸上被抓花不说,头发也被薅掉一撮,还在流鼻血。
这可把江小虎给气坏了,要知道人有逆鳞,长这么大江小虎虽然看上去傻不拉几的样子,但是但凡欺负他的都没事,大不了打回来,但是只要有人敢欺负他娘王喜凤的,谁都没讨的过第二天!
看着王喜凤委屈的眼泪,江小虎又气又心疼,眼睛都差点瞪出眼眶子,大吼一声:“住手!”
这一声如有人突然在大家耳畔击鼓,大家都吓一跳,纷纷回头看去。场地内上演全武行的一家人,也不由自主停下手来。
只见江小虎站在人群外,愤怒地捏紧拳头,怒视那一家所谓的亲戚。他一身的怒气,简直就像一团火在燃烧。瘦筋筋的身体上,青筋根根暴起。
大家不由自主给他让开一条路,他一步一步走进去。
不过这种错觉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