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客?”那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嗤笑一声,“你开什么玩笑?你在她手机里可是亲亲行姐,这是租客的备注?”当大家不租房吗?
而且,哪有租客这么豪横,上来就背着监控朝着小姑娘的脸上重重的抽嘴巴子?!
宋月行也懒得解释。
看来刚拽住她手腕子的这个男人是个管事的,于是看着这个男人,不作声。
只见男人单手插兜,此时站直了身体,个头不小且挺拔,约莫也是一米八靠上,让人看上去就很英气,丝毫不会因为个性的小辫子而影响。
当然,说出的话也比较冷漠。
“我不管你是谁,你也说了她打坏了东西影响了经营,既然你来接她,这些赔偿什么的我肯定找你。”
说的漫不经心,最后几个字看着宋月行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的,应该的。
谁让苏晓就混到如此地步?
跟家人决裂,被男人甩,又没个正经的朋友,除了身边一堆等着她去凑局或者买单的些酒肉朋友。
鬼知道那个何青是何许人也?
能哄得苏晓如此失态,抓着她一个外乡来的打工女就当成救命稻草,喝醉了打架了都找她……
不过,话又说回来。
如果能有个人管,怎么也轮不到她在这个紧挨着地铁站的城中村里七百块钱捡漏一个有小厨房、小阳台的单间儿。
算了,谁让她宋月行觉得如此仁义呢。
宋月行撑着快要断了的腰身,看着几个彪形大汉,想想自己和地上那摊肉又在人家的地盘上,这夜半三更(虽然还不到)的,确实轮不到她耍横。
长叹一口气,宋月行只能认清事实开始协商:“你看她喝醉成这个鬼样子,我觉得现在也谈不了什么赔偿,这样吧,虽然我真是她租客,不过我先帮你们后面那摊子呕吐物清扫干净,等她明天酒醒后我再让她来跟你们谈谈怎么善后。你看如何——”
俱乐部的老板,也就是宋月行眼前的男人——谢彧,摇了摇头。
“那你说怎么办?”
谢彧朝着旁边围着的男人示意,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小瘦子出来一样一样的点给宋月行:“这位女士自八点多就来到俱乐部,对我们运营经理大肆辱骂,给当时很多正在健身或练拳的学员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之后这位女士开始砸东西,我们前台小姑娘的手机被她砸了,运营经理的包也被她踩坏,笔记本也被砸了。刚刚带你看到的,那么大一块全身镜——”
宋月行看着这个刚刚还低调的小瘦子,此刻也只能摆手制止他。
看着谢彧问道:“不知老板你贵姓?”
谢彧并没有理会,只是再次看向了被宋月行制止的小瘦子,小瘦子点点头准备继续开始算账时,宋月行忍不住了。
“我刚从工地上刮大白下来,你们跟我说再多我身上也拿不出赔偿款来。”
顿了一下,宋月行放低嗓门,“苏晓也不敢不赔,但是一切得等她醒来,她是成年人,她会负起责任。这位老板,如果你不信,那我跟苏晓今晚也不回去了,就在你这俱乐部睡一晚上,明儿一早苏晓回过神来,该怎么赔就让她赔,这事儿她跑不了也不会跑。”
看谢彧仍不为所动。
宋月行越来越酸痛的腰真是到了极限,她指着后面一滩苏晓的呕吐物,“老板,你不觉得那堆东西很恶心吗?求求你赶紧让我处理了,我快被熏死了。”
谢彧的脸色终于变得更难看了。
看向手下的人,那个小瘦子再次点点头,“这位女士吐在后面,保洁大姐早就下班了所以也没人处理……”
此刻瘫在地上裹着外套不再哼哼的苏晓看似醉死睡熟。
之前没注意,经宋月行一提,这空气里真的迷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谢彧历来爱干净,这会儿胃也有些不得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