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一个孩子的坏与无知,不代表能容忍成年的恶。
哪怕只是一种莫名的氛围。
燕川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他低下头,有些出神。
余光中的影子微晃。
他有些错愕的抬头,是又回来的燕川。
她淡淡地看着他,“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他顿了一下,慢慢坐起来望着她。
“不要让师姐说两遍。”
段重阳垂着眼睛,慢慢下来。
燕川有些烦躁。
她最后瞥过他,向外走去。
段重阳没一会儿就听到了苗的声音,然后变得渐行渐远。
他不知为什么,也觉得有些烦躁。
瞿修从山顶的长老殿回到朔堂。
朔堂今天值日的弟子恭敬地唤了一声瞿师兄,然后为他记档。
那弟子见瞿修的脸色不算好看,小心搭话道:“今日长老殿事多繁忙,瞿师兄真是辛苦了。”
瞿修有些晃神,只用鼻音回了一声。
弟子还要再说话,却突然脸色一紧,然后接过瞿修的玉牌,唰唰记好档,就麻利地把玉牌退给他,再也不开口了。
瞿修这才察觉到什么,他转身,看到了朔堂长老。
长老看着是个三十上下的青年,似笑非笑地看着瞿修。
朔堂在枢天宗里是完全独立的机构,因此名为长老,却不受长老殿牵制。
朔堂长老摇摇头,“你师兄们要看两个小门派打架,赌注都下好了,全叫你一个人搅和了。”
瞿修低下头,“……弟子知错。”
青年长老见多了他乖张的时候,此刻颇有些诧异,“今天是在那个长老弟子手里吃亏了?”
瞿修看着地板上的花纹,眼前发晕。
青年长老起身悠悠走过来,带着羞辱意味的拍了拍他的脸,“下次再找那些小宗派玩,记得提前问一声长老、师兄们。”
他咬牙,“是。”
长老正要转身,突然顿住,在他身前停下。
瞿修听到头顶传来慢悠悠的声音,“不过,那个小姑娘有些意思,我今日听二长老提了一嘴,看看她愿不愿意来枢天宗,留在那小宗岂不是如扔水里一般浪费?”
“我思来想去,还是你师兄说得好,不如就让你去,大家也瞧个热闹。”
他顿时觉得浑身都凉了。
苗的剑细长,有柔度。
这样的剑反而对持剑人的反应速度更高。
燕川收剑,看着她有些摇晃的眼神,“歇歇吧。”
她自知问题,叹着气坐下来。
剑身就竖在两人的眼前。
燕川没有说话,等她自己想明白。
“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呢?”
燕川反问,“像我什么?”
苗屈膝抱臂,下巴枕着手臂侧头看她,“第一天论剑,你一剑教训那个枢天弟子,我们在下面都高兴。”
她扭回去看自己眼前的剑,“……我的剑没有你的气势,它又扁又软。”
“不要这么想,那让使拂尘的人可怎么办。”
苗知道太衍真人使的是拂尘,笑起来,“我师父说太衍真人拂尘使的一般,逃跑最在行。”
燕川叹气,“逃跑也是气势呀。”
“逃跑算什么气势?”
燕川向后靠住椅子,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打是气势,逃跑也是啊,进或是退,这都是很自然的事。”
她看看苗,“气势不在剑,它会跟随你动,如果不会杀人,就先学会跑,当你知道自己有后路的时候,就不会怕自己的剑锋了。”
苗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剑,“你说得对。”
燕川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它叫什么?”
“苦香。”
第二日一早。
观天宗对金翁门。
几人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