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要抱太大幻想。抱的希望越大,遗憾也许就越大。
看着苏九允欲言又止的模样,周亦行又斟了一杯茶递予苏九允,问道:
“那我们继续赶路吗?”
苏九允满面无精打采的模样:“我们先去庙会祈福。”
周亦行撑着脖颈,饶有兴趣地盯着苏九允,打趣道:“苏大人还有雅兴去庙里祈福呀。”
犹豫了半晌,苏九允看向周亦行,顺势起身欲走:“你知道于阗是什么地方吗?”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词语了,周亦行感觉莫名其妙,掸掉身上的浮尘也跟了上去:“那不是几百年前就被喀喇汗军灭国了吗?怎么,你提起那地方做什么?”
三百年前,喀喇汗的玉素甫率兵穿过黄沙漫天的乃孜尔,命士兵在此以牺牲玉帛悼念阵亡亡魂,为了平息心中怒火,玉素甫在叶城、皮山等要塞之地长驱直入,历经一番鏖战,许多喀喇汗兵壮烈牺牲,于阗国出师不利,终于被喀喇汗军灭国。【1】
这场战争距今已有三百年之久,为什么还有人要带于阗的玉佩。
忽然在人群之前看到熟悉的人,其人身着道袍,一派的仙风道骨,背后还背着书筐,一看便是莫朔风。果然,他说苏九允怎么可能这么好心给他糕点还带他去庙会呢,原来是跟踪别人呢。
“我方才看到他的玉佩上写着‘于阗’二字,实在想不出这是中原的什么地方,而且我们中原的玉佩都很讲究,比如半壁、两璜相对等等,而他的玉佩是双鱼盘绕的形状的。我觉得好奇,于是想去问你了。”
听闻“双鱼”二字,周亦行不觉浑身战栗起来。
当年门派混战、流血流泪他都没有惧怕一次,唯独每每听到双鱼玉佩的字眼,他会胆战心惊,那是来自儿时娘亲给自己讲起的恐怖事件,他不愿再提起。
苏九允狐疑地问:“怎么?”
周亦行的手挡在苏九允眼前,赶紧回答:“没什么,能不要听就不听,能不看就别看,小心眼睛长针眼。”
“我眼睛长针眼,岂不是正合了你的意?”苏九允露出久未显现的笑颜。
对,顺便把九连司南还给自己才是合了自己的意呢,他怎么不说这个。
一路上混入人群之中,顺带着插科打诨,也不知道莫朔风知不知道这件事,苏九允和周亦行无忧无虑地行过一路,最终跟到了姻缘祠前。
站在姻缘祠的门前,看到门童推搡着门客来卖香和祈愿纸,苏九允和周亦行面面相觑,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苏九允和周亦行的手上恰如其分地都多了包了信笺纸的桃花木。
桃花木外面裹着的祈愿纸是红色的,墨是金色的,上面的铜环还坠着紫金色的流苏。听那个门童说,只要写好祈愿再将其用红绳拴在姻缘祠门口的姻缘树,来年开春便会梦想成真。
据不完全统计,那姻缘树上已经至少有将近五百多条红绳拴着的桃花木了。
周亦行翻覆着那坚硬的木板,看着空空如也的桃花木,顿感离奇:“你把我带到姻缘祠作甚?咱们两人进去恐怕是有不妥吧。”
“有何不妥?也快到新春了,你就不想起祈姻缘吗?”
苏九允一反常态地拉着周亦行来到姻缘祠内部,凛冽风雪声偃息,余下的烛火温暖依旧,香客纷纷排队伏案写下对新年的祈愿。柔而隐微的火烛施光,照到周亦行升起一朵绯红的面容上,一点羞涩还有愠色。
从这个角度看,好像周亦行都不惹自己生气了,倒是挺好看的。
行啊,来都来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写祈愿吧。
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想到这是自己头一次在乎亲事这件事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惭愧,周亦行终于提起笔,在桃花木上写了类似“征亲事”的词语:
“温柔大方、温良贤淑、寒天雪地送汤婆子,身高八尺、才高八斗、能文能武、打得过武林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