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子嗣,论身份地位,他最卑微而已。
也是,只有像是周亦行这样的公子爷,才能说出这种破天荒的话了。他们出身又不一样,又怎么可能感同身受。
周亦行注意到了苏九允的异样,也放下了碗筷:“怎么,可是饭菜不可口?”
苏九允心不在焉地说:“啊,不是不是,只是今天没有胃口。”
只有周亦行知道,太傅府留给他的不多了,当了他最喜欢的“归兮来兮剑”后,他每日需要到客栈跑堂,才能换得一些钱财,后来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本来已经能维持生计了,他还是整日奔波忙碌。
更何况苏九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必须得把当初流落街头时候的饿的补回来。
风竹尘向苏九允解释,周亦行就是闲的没事干,非得透支自己生命,把自己分成三个人才算罢休。
终于一年中到了最冷的时候。
商纣王在摘星崖为妖后妲己修筑摘星台,后来妲己自戕后这里便阴风阵阵,每逢月圆之夜,就能听见狐鸣哀嚎不绝于耳。
摘星崖不像是京畿大道夜里也灯火通明,驿马向来不敢在夜里赶路,这里山贼彪悍,常有响马出没。
又有传闻说这里闹狐媚子妖怪,人们走山路都是把朱砂涂抹在眉心,腰佩桃木剑,免着着了狐媚子的道,若是听到异动,就会朝着东南方向磕三个响头,大喊“狐仙姑姑饶命”,才肯踏下心继续走夜路。
狐仙姑姑?哪有那么邪乎。
周亦行偏生不怕这些鬼啊神的东西。
为了探清周亦行这几天晚上到底要去哪里去,苏九允终于没耐得住性子,也偷偷地跟着去了。
本来他也是顺道去看望娘亲的。
又是大雪日,二人顶着寒风踽踽而行。只剩孤零零一片叶的枯枝印刻在苍墨色的苍穹上,鸦雀绕树盘桓,无枝可依。稀稀朗朗的树枝让苏九允背脊发凉。
周公子这是要走到哪里呀……
见周亦行进到了剑行里面,苏九允没觉得奇怪。毕竟周亦行其人最喜各式的剑,攒些银两去购置剑再正常不过。毕竟他是太傅府的小公子,整日金迷纸醉的话也不奇怪。
在杏花村巷口最深处,破旧的小屋内冒出滚滚中药的味道,苏九允掀起厚厚的门帘,将一包裹银两和药材放到朽木桌子上,砂锅中的药咕噜噜冒着腾腾热气,见到里面面黄肌瘦的女人,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一看便是病入膏肓。
这几日苏九允也会偷偷将饭菜带给这位女子。
“小允。”
见到苏九允,苏母先是欣喜,准备扶着床榻起身,却意外脱了手,继而猛烈地咳嗽起来。
苏九允这才发现三天用米糊糊的窗纸,现在又被其他调皮捣蛋的孩子捣破了许多裂口,凉风顺着裂口肆无忌惮地灌入。
当初那些被周亦行打的落花流水的小喽啰见状,也开始嘴上逞能,纷纷拊掌打着调子,唱着拗口的歌谣:“苏家儿,真好笑,刁难不成赶回家,不会剑术遭了殃,一事无成报爹娘……”
“这些人可真是——”苏九允握紧了拳头,双眼血丝骤增。
最终他常年屈服忍耐的性格还是驱使他放弃了和那群顽劣的小喽啰争执。
“没了你那好师兄,连反抗也不会,无趣无趣。”
那些小喽啰也觉得无聊,互相对视几眼,就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娘!娘怎么样了!!”苏九允将自己身上的外氅脱下披给母亲,赶紧盛了一碗药汤,让苏母饮下,关切问道。
“不妨事,不妨事。”苏母顺应将药汤喝下,将药碗放到一边。
“这些日子不是我不想看娘亲,无奈门派看的太紧了,近日掌门出关,孩儿怕掌门发现,故此我只能藏匿在一个地方,近日得空能见母亲。”
没想苏母没有怪罪苏九允,善解人意地拍拍他的头:
“为娘都懂,小允的心思为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