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驾到——”
没等他仔细消化完那位老婆婆给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周亦行的右耳微微一动,他转头和苏九允面面相觑,神情还有些懵懂:
“啊,皇贵妃怎么来了?”
如果这让皇贵妃知晓了这件事,再和官家讲起帝姬娘娘凤绮梦神秘失踪,岂不是加速了三位的死期。
但是周亦行转念一想,皇贵妃毕竟是帝姬的母后,听闻如此多的事端,也必然闻讯马不停蹄地赶来探查一下情况。
如果按人情世故的角度来看,帝姬娘娘的突来乍到的确是再正常不过了,是周亦行没有考虑充分。
倏然,公主府外监督领侍的厉声打破了寂静,风堂主一个手势便屏退了其他的暗影卫,暗影卫像是灰烟一般顷刻消失,只余下黑色翎羽安然落地。
风竹尘、周亦行、苏九允依次在公主府行跪拜礼。
看到门扉被推开一个罅隙,传来一阵浓郁的宫廷妙瑰脂粉味的香风,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末将见过贵妃娘娘。”
“草民见过皇妃娘娘。”
封妶皇贵妃还没等因礼节说一句不必拘礼,听到老婆婆的话浑身瘫软。
这几日皇贵妃也是受了大惊,茶不思饭不想,梦里都念叨着自己的独女凤绮梦,绮梦平白无故痴了傻了她都可以勉强接受,只是这生死下落不明,她是真的无法承受。
平日帝姬吃斋念经文,心地明净得很,像是佛膝下的红莲,根本不沾任何污秽,帝姬也不会流连各种不入流的地方,又怎么会招惹那些凶手来。
皇贵妃想不明白。
本来说为了暂时停歇战争,便让面容姣好的帝姬远嫁西域的耄耋可汗,婚期都已经定下来了,已经期许过的事情又怎么能随意变更。
和亲兹事重大,偏偏赶上这个节骨眼给出了乱子。优渥条件下的帝姬,若是受了一点伤,容貌甚至再被毁掉,也许西域的可汗会更为愤怒。
“绮梦,我的梦儿!”
听到是用人骨作胡琴后,所有人俱是震悚,匆忙赶来的封妶皇贵妃看到这情景,惊叫一声后,两个瞳子无力地向上抬去,直接晕厥了过去。
“叫太医!快叫太医!”
风竹尘揽着老皇贵妃的背脊,朝着公主府嘶吼着。
“堂主说的话听见了嘛!如果怠慢了一刻,要是帝姬娘娘出了事,陛下先拿你们是问!”
门外的监督领侍被这河东狮子吼似的话语吼得浑身一震,只手将拂尘朝着身旁三个徒弟挥去,努力镇定自己的心神。
毕竟将这些容易掉脑袋的事情推给新人,再顶替新人献殷勤,已经是这些老宦官们中心照不宣的事实,相比同许多老油滑在尔虞我诈的朝堂内外玩弄权术,这都是轻而易举的。
这就要看新人到底倒不倒霉,如果运气不好,赶上个株连九族的大罪来,那就只能当个替罪羊了。
三个徒弟也经历过手起刀落的事情,事先也肯定知道了宫中这些不该知道的事情,都惧怕得很。
三个小徒弟不敢抬起眼帘,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不自主地颤栗的,在连呼吸都是大气不出,听到大师父的命令,小徒弟才微微俯下-身“嗻”了一声,迅速小跑出公主府。
没工夫想这些那些的繁文缛节,而老皇贵妃年事已高,风竹尘把皇贵妃的头摆到一旁,掐起人中穴,这才发现根本叫不醒。
真是不妙啊。怎么所有的事端都赶在了一起?
风竹尘揉揉眉心,觉得这事情棘手起来。
目前这两边的事情都耽误不得。
风竹尘对二人拱起手,语气间多了两分赤忱:“贵妃娘娘这里我脱不开身,劳请二位率先前往州锦庄,寻找帝姬娘娘与那傀儡师。路程艰难险阻,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风竹尘把这方圆几百里的地图递予苏九允,来不及多道几句,周亦行手腕上的枷锁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