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里近些日子最为津津乐道的事有二,其一便是贺家三小姐在击鞠场上驯服受惊之马的飒爽英姿,其二,是临安侯一家向天子请求回家安居养老。
“那位贺三小姐,平日里瞧着娇娇弱弱的,竟还有这样的本事呢?”
茶馆茶楼,街头巷陌,不时有人议论起此事。
“可不是嘛,不过,她是中州王的妹妹……有这本事也不奇怪。”世人提起中州王三字,总要心颤一颤。
“也是。不过,那临安侯一家又是为何?”毕竟是有侯爵之位,倘若留在京中,自然好处更多。临安侯没有实权,若是回乡养老,即便挂着侯爷的名号,难保地头蛇不会看不起他们。此举便是在路人百姓看来,也是一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棋。
这步棋自然不是他们赵家愿意下。贺容予放下话了,倘若他们不走,日后只怕日子更难过。
谁也没想到,起初他们只是想攀附权贵,到头来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赵婉儿那日给昭昭磕头道歉过后,本想哄住贺芝芝,可贺芝芝受这奇耻大辱,还被赵婉儿亲眼目睹,根本没有一丝好脸色对她,甚至对她充满怨怼。倘若不是因为认识赵婉儿,她又怎么会有今日这样的时候?
临走前,赵婉儿追出去:“芝芝,对不住你……”
贺芝芝只是瞪着她,牙根都发狠似的:“我警告你,今日之事你若是敢再说给别人,我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对付你!”
说罢,贺芝芝便怒而离去。
这是贺容予的算计。他清楚贺芝芝的性格,所以要朝北把她们二人放在一起。
赵婉儿看着贺芝芝的背影,咬唇不语,心里想着,虽说丢了些面子,可之前不会连累父兄。这份庆幸还未归家,便被全部打破。
她们的马车停在侯府门前时,贺容予的人已经从侯府里出来。明确说了,日后不想再看见他们一家子出现在上京,也不想太过为难他们,愿意让他们回乡下养老。
赵婉儿听完这话,当即双腿发软,跌坐在地。
她自觉委屈,试图辩解:“这位大人,三小姐虽是因我而与贺芝芝起冲突,可我又没做什么……”
她话音未落,便被那人冷冷地瞪住:“赵小姐,你做没做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你倘若要和中州王算账,也可以。”
赵婉儿闭上了眼,颓然地跌落下去。她是没做什么明面上的事,她只是怂恿了贺芝芝,让贺芝芝对贺昭昭更为不喜,从而让贺芝芝帮她。
临安侯一家第二日天刚亮,便带着行囊出了上京城门。
至于贺芝芝,自然也不止磕头道歉这么简单。这次的事不是小事,它只是昭昭幸运,恰好没出大事。知道贺芝芝做出这事后,贺芝芝的父母当即上门致歉,又提起贺家一家子的情分、和老中州王的情分之类,最后更是拍着胸脯保证:
两个月内将贺芝芝远嫁,日后绝不再让她出现在贺昭昭面前。
贺容予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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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临安侯一家……”那人说着话,警惕地打量四周,放低了声音,“据说是因为临安侯府的小姐,算计中州王,还算计三小姐,所以才落到如此下场。”
他说着叹气又摇头,抿了口茶,“中州王在咱们大昭,就是可以生杀予夺。”
这话声音也小,隔着两重帘子,还是清楚落入沈羽耳中。
他蹙起眉。
一旁的程少安道:“近些日子城里都在传,那位贺三小姐是如何英姿飒爽。我上回见她,只觉得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倒真有些好奇。”
程少安便是上回闯昭昭雅间的那人。他促狭看向沈羽:“沈大哥,难怪你要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咯。”
沈羽听出程少安的打趣,瞥了他一眼,让他别乱说话。程少安摸了摸鼻子,他和沈羽兄弟多年,他是不是喜欢人他们再清楚不过,只不过……
“沈大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