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阿兰还是觉得自己过于杞人忧天了,做了心理准备才抬脚往那边走去。
那晚的雨下得很大,阿兰迄今为止都记得那一夜的所有细节,像是牢牢的映在骨子里,刻在脑海里,让她生生世世都无法摆脱,永坠地狱,死生不能。
姜尔是第二日知道阿兰生病请假没来的,他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
这样的担心没有持续多久,学校就传出了爆炸性的新闻。
阿兰的裸照肆意的在学校里疯传,传到姜尔手里的时候,学校里差不多人人都知道了。
他当时懵了,呆呆的拿着那张照片,像是着火一般,烫得他手指轻颤,照片翩然落地。
“阿兰,你说什么胡话,不会的,我们可以走出去的。”他轻轻地说,眼里带着笑意,有些牵强。
阿兰突然握住他的手,在黑暗空寂的房间里,她沙哑着声音,很平静很平静的说:“耳朵,我被留在这里了。”
她的视线落在远处,瞳孔黝黑空洞,就像是漫无边际的深渊。
姜尔愣怔了好一会儿,复而想抓住她的手,结果阿兰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动作,嗖的一下就把手给收回去了,害怕恐惧。
阿兰很认真的看着他,解释道:“耳朵,很脏的,别碰。“
你看,你那么好,那么好,以后只要走出了这里,就别回来了,可以去过自己向往的生活,去做个干干净净的人,不要碰我,我太脏了,有的时候我觉得我的灵魂都脏成了一团墨,我怕把你弄脏了。
弄脏了.....就洗不掉了。
阿兰轻轻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指,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耳朵,你看擦不掉了。”
那晚,阿兰说了很多话,她用很轻的嗓音,说她是自己被拖进那条巷子的,说她是怎么被那些人扒掉衣服的,说那些看不清长什么样子的男生是怎么贯穿她的身体的,也用很轻,几乎轻的听不见的声音说,说旁边的站着的女生端着手机将她这身最脏的一面给拍下来了。
姜尔沉默的听着她的讲述,半响后才抬头,笑了笑。
他抬手摸了摸阿兰的眼睛,安慰道:“没事了,阿兰,睡会儿就过去了。”
阿兰看了他一眼,像是抓到了一株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抓着他:“耳朵,真的会过去吗?”
姜尔点了点头:“会过去的,一定会过去的。”
月明风清的夜晚,农田里的稻子被风吹的歪了歪,这一夜算是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后来一段时间,姜尔几乎时时刻刻的陪在阿兰身边,他会给阿兰讲笑话,会领着阿兰去学校,会将阿兰保护得很好。
以至于阿兰真的重新投入了学习,好像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咔!”
今天的拍摄内容到此截止,宋尖尖伸了个懒腰,瘫坐在椅子上。
孟刚扔给她一瓶水:“明天就是杀青了,今晚回去好好睡个觉,可得给我拿出十足十的精气神儿!“
宋尖尖笑了笑,拧开盖子喝了口水道:“谢了。”
她想了想,又问了一句:“安罗河早先你是准备用来拿奖的,现在是怎么想的?”
孟刚果然没有让她失望,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你就放心吧,这部电影筹拍的时候,我说参赛拿奖,我都觉得自己大言不惭,如今拍完下来,我觉得不参赛那就太对不起这部片的演技了
总的来说,宋尖尖是这部剧的核心,也是拿奖的决心。
她饰演阿兰的天真,阿兰眼里的希翼,阿兰的一生被留在安罗河的绝望,虽是平淡,却也是窒息的。
这种感觉,这种演技,孟刚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想,要是安罗河不拿奖,那简直天理不容啊。
“阿兰,你说什么胡话,不会的,我们可以走出去的。”他轻轻地说,眼里带着笑意,有些牵强。
阿兰突然握住他的手,在黑暗空寂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