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诚铁青着脸沉默了好半晌。
突然快步往里屋走。
再出来,已经焕然一新。
西装革履,锃亮的皮鞋与头发。
犀利的眼神,俊朗的外形脸上带点零星的胡茬。
硬汉大叔,岁月沉淀的男人味让他仿佛自带打光。
这是一个走在街上能让无数女人回头的男人。
难以想象的是,十多分钟前这个男人还是一副满脚泥的农民形象。
就这副皮囊,年轻时肯定比杨明差不了多少。
紧了紧领结,陆思诚向对面的女人伸手:“车钥匙给我!”
“你要去找杨红樱?”女人眉头紧锁,分明很不爽。
“你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说废话,给我!”
“………”
拿到钥匙的陆思诚快步离开,但走一半又折了回来。
“在我从沪都回来之前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去采集一下那小丫头的基因样本,记住,不许伤害她更加不许让她察觉到你的意图。最好是不要惊动守在她身边的那丫头。”
“前两样可以办到,但最后一件不可能。”
“为什么?”
“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丫头是有人安排在穆红鲤身边保护她的?”
“那又怎样?”
女人看了眼陆思诚,面无表情:“那是燕南叶家的丫头,而且是嫡脉血亲,我观她吐纳呼吸虽然有伤在身但实力恐怕已入宗师境,加上前几天跟她碰过一面这时候对我已经有所警觉,到时候不管我以何种方式对穆红鲤做点什么这姓叶的丫头恐怕都会误会。一旦动手……”
“叶家的丫头?嫡脉血亲?”陆思诚的脸色变得凝重了些:“叶惊鸿那老家伙从来不问世事,一门心思追求武道最高境界,前段时间为了孙女连赵家强按牛喝水的强势姻亲都拒了,现在竟然会让她孙女出来给人当保镖?”
“所以你小看你女儿的小男朋友了,就是那个杨明。”一直冷着张脸没什么表情的女人突然有些戏谑:“既然你这么想弄清楚,要不直接跟他说?据我查到的消息显示,他从来没把穆建洲当过岳父,说不定能认你呢?”
“闭嘴!”陆思诚恼怒:“要是穆……要是那丫头真是我女儿,我第一个打断那小兔崽子的三条腿,敢渣我女儿?当初女人保不住就算了,难道连女儿都保护不了?穆建洲这个废物!”
面红耳赤。
陆思诚的情绪很激动。
女人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明白,废物,又何尝不是陆思诚在骂自己。
一个人离开家奋斗是为了活得美好的生活,爱情更是美好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爱情这玩意更像过独木桥,无数男人,人家过了你就不能过,桥上终归只能有一个人。
离家十数载,当你功成名就再回来面对独木桥时那里已经有人在了。
别人已经过去,心爱的姑娘为人妇,那种惆怅迷惘跟失落,成功了又能怎么样?
下一个更好更乖更听话?
不是。
男人,尤其上了些年纪的男人,再好再乖再听话也不及当初穷困潦倒时错过的遗憾。
爱情这玩意若想要完美,要么得不到要么全死掉。
遗憾若真的得到补全了,白月光其实到最后也就成了豆腐渣。
毕竟我们的记忆总是不断精简修饰,只留下关于那个人最美的片段。
然后就以为现实中的她(他)就是记忆中最美的样子,殊不知那只是我们自以为是,没分清梦境与现实。
陆思诚为什么突然想要回来呆在桃源村?
走她走过的路,看她看过的风景,自欺欺人聊以慰藉罢了。
“男人?”女人冷笑:“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事就是竟然会相信自己能让你忘了她!”
她漠然的与陆思诚擦肩,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