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撤军之后,李祥宝下令打开城门让城外的士兵进城休整。
颜佩韦所在的营也被调进城内,负责一段城墙的守卫。
白天在战场上受伤的兵员第一时间就被担架抬到了后方,由扁鹊学堂毕业的随军军医进行简单地包扎止血处理,颜佩韦在战场上受了点轻伤,因此虽然没有被担架抬走,但是也要去一趟医院处理伤口。
秉持着轻伤不下火线的优良传统,大同军内除了倒下爬不起来了,其余的都算是轻伤,只要是能够正常动弹的,在处理伤情之后都要回到原来的岗位上继续执行任务。
颜佩韦和一些轻伤的伤兵被放了半天假,专门留给他们休整和处理伤情,半天之后就要归队。
作为鸳鸯小队的队长,颜佩韦自然不会是队伍中唯一一个受伤的。他在步兵线列长阵的末端,建奴的骑兵冲来的时候正好是顶在了最前面。
建州女真部落的汉子个个骁勇善战,挽得一手好弓箭,射出来的重箭个个如同小长矛一般,射到他们身上穿的棉甲上面,顷刻间就穿透战甲扎到了肉里,直到穿透身体都余力不减。
建奴冲过来之前的几波箭雨带走了不少人的生命,许多战友在这场战斗中身亡,也有许多人因此受伤。
因此来军医处的轻伤员无一例外的都是箭伤,到处都是军医处的实习军医战战巍巍帮受伤战士拔箭头的场面,既血腥又惨烈,哀嚎声此起彼伏。
颜佩韦带着自己小队里两个伤员来到军医处临时搭的帐篷面前开始排队,前面熙熙攘攘排了许多人。
进去的人要先登记,之后会有实习护士、实习军医带着伤员到一旁的接诊台旁边,让伤员躺在台子上,然后开始拔箭头。
这些实习的军医在老军医的带动下,加上大量伤员可以提供练习,很快就把清理、拔箭头、酒水消毒、止血、缠纱布这一套流程练得炉火纯青,基本做到了两分钟一个,人起伤清的地步。
加上伤员也不算太多,一个半天过去,伤员就被全部清空。
但一些伤重的的确没法治疗,等待他们的命运只有两条,或者失血过多,或者几天后感染,不过大多数最终的结局都是死。
能够侥幸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佩韦兄!”
前面有人招手喊颜佩韦的名字,颜佩韦往前望去,只见两个头顶朱漆勇字盔的年轻人正满脸惊喜的看着他,赫然便是当初和他一起在苏州打阉党的兄弟,他们两个到了北港之后和他一样加入了大同军。
“杨念如、马杰,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颜佩韦队都不排了,三两步走上去,拉住了他们的胳膊,眼里满是久别重逢的欢喜。
“当然和你一样,在这里排队的,还能是什么状况?哈哈哈——”
马杰笑嘻嘻的指着自己胳膊上插着的半截箭杆道:“不小心被建奴扎了胳膊,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建奴的这箭头大的惊人,扎到骨头上老子骨头都要穿个洞!”
“我也差不多!”颜佩韦笑着指着肩膀上的箭杆,同样是深入肉中,并射穿了肩膀,箭杆从身后钻出来一大截。
“不过咱这身上的伤也值了,建奴这次可是死伤惨重。咱们可都在前头看着呢,那建奴的兵马得有四五千人,骑兵加上步兵那么多人,就这么被咱们的大炮、火铳打垮了,还没来到跟前就都跑了,打死打伤了一大堆!”
“嗯,很多没当场死,打扫战场的时候那些在中间没有捞得着杀鞑子的部队去一个个补刀,听说又杀了足足一千多人,割了两千首级呢!”颜佩韦自豪的道:“那都是咱们打死的!估计这次勤王,没有哪个省的援军比我们杀的鞑子更多了!”
“那是自然,咱们的火炮啊,就是黄台吉来了,也一样打的稀巴烂!”
马杰和颜佩韦好一阵吹嘘,又各自说了自己的近况,废话说完,队伍还有好长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