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下官去验过,的确是真奴。"许显纯毕恭毕敬的跪在魏忠贤脚下,鼻子几乎碰到了地面。
正在河边钓鱼的魏忠贤瞥了一眼水面的漂浮的浮标,笑道:"有点意思。他是福建海道,距离辽南十万八千里,没有兵部的命令,是怎么出的兵?"
"据福建巡抚朱钦相的奏文,李祥宝派的并不是兵,而是民夫。"
"民夫?这么说,那些个建奴是那些民夫俘虏来的了?"
"朱钦相的奏文里是这样写的,儿子以为必定是李祥宝的兵披了民夫的衣服,那建奴个个勇猛,靠几个民夫断然不可能!"许显纯依然趴在地上,如同一条听话驯服的狗。
"呵呵,就算是兵,这个李祥宝能练出这样的兵来,也是有点本事的,算是一员虎将!"
许显纯心中凛然,能得到厂公虎将的评价可不简单。
难道这个厂公是看上这个叫李祥宝的小子了?有朝一日,会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此人的背景查清楚了吗?"魏忠贤轻提钓竿,拽上来一条草鱼。
有小太监连忙下水把鱼从鱼钩上取下来,放在魏忠贤脚下的木盆里。
"查清楚了,原来是海上大寇李魁奇的同父异母弟弟的儿子,是李魁奇的侄子,后来李魁奇杀了亲弟弟,叔侄反目成仇。在李魁奇的追杀下,李祥宝投靠了当时刚刚打完澎湖驱逐红毛番战斗的福建总兵俞咨皋,从此为朝廷效力。"
"我记得之前看过此人的名字,之前他升福建海道的事情,是不是向我禀报过?"魏忠贤想起了这人的名字。
"兵部尚书邵辅衷去年向您禀告的。"许显纯回答。
"是有这么回事,皇上那边怎么说?这几年来朝廷接连在辽东失利,今年开始看来是转运了。今年开春的宁远大捷,加上这次俘虏的真夷,足以让陛下龙颜大悦了!"
魏忠贤呵呵笑了几声,将鱼竿扔下,转身在许显纯身上踢了一脚道:“起来吧!”
许显纯连忙爬起,毕恭毕敬的站在魏忠贤身后。
“你觉得李祥宝这人如何?”魏忠贤眯着眼看着远处道。
“可堪大用,就是不知,这人肯不肯为厂公所驱驰。”许显纯虽然不甘,但也只能顺着魏忠贤的意思说。
“让东厂的人去一趟福建,见见他。”
魏忠贤留下了一句话就走了,留下许显纯在原地揣摩着厂公说的“见见”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北京紫禁城内,天启皇帝朱由校正聚精会神的在纸上画着一幅结构图,这是一张可折叠式的木床。是他前几年造出来的,今天他又想拿出来改进了。
自从去年落水之后,他的身体状况是每况愈下,虽然有御医开药调理,但也是好一段时间接着病倒。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有了点精神,他没有什么力气去摆弄新的木工,只好拿出来之前做过的折叠床,想从结构图上再改进一下。
说起来让他重新打起精神的缘由,还得说起来几日前福建巡抚朱钦相送来的奏折,以及押上京来的几个建奴俘虏。
奏折里面称,福建海道李祥宝不仅远渡重洋登陆辽南救走了一部分被建奴残害的大明子民,还大败前来追击的建奴,俘虏了十几名俘虏。
更让他振奋的是,里面竟然还有一名俘虏是老奴努尔哈赤的亲孙子,是老奴第十一子巴布海的儿子阿喀喇。
这一下子让他的病快速好了起来,这几天精神振奋,丝毫不见几个月来养病的虚弱模样。
“陛下,您打算怎么处置奴酋努尔哈赤的孙子?”
魏忠贤出现在宫内,毕恭毕敬的来到天启身边问道。
朱由校想了想道:“大伴,这件事依你看应该如何处置?”
魏忠贤眼角微眯,道:“陛下,自王化贞撤回关内以来,我们在辽东连连不顺,将士们这三年来过得苦啊!咱家日日夜夜为戍守边疆的将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