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港还听说,你和李祥宝成立了一个明商贸易公司,可是有此事?而且组成了数条商队前往南洋以及东洋各地进行贸易,生意做的不小嘛!”
秦奉贤话音一转,提到了明商贸易公司的事情,但是语气明显就没有什么赞赏的意思,而是一种嘲讽的语气。
这明显是在指责李祥宝和郑芝龙。
“是做了些小生意,不过您也知道这些灾民光是每天吃的粮食就要上万石,这些都是要钱的,我们做生意,这公司的所有收益都是用来治理北港上的,绝对没有一分是为了自己牟利。”郑芝龙回答。
“哼,就算是为了黎民百姓,李祥宝身为朝廷命官,却要与民争利,这怎是一个为官的样子!”秦奉贤这里的话已经十分不客气:“这样为官,岂不是让别人笑话我大明给的官员俸禄不足,以至于官员都要自己做生意谋生?亦或者说你们以权谋私?你们说是一分不少的都用在了北港,但是别人不知道,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你们呢!这事情要是传出去,要巡抚大人怎么和人解释?”
郑芝龙知道秦奉贤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事情只要传了出去,无论朱钦相知不知情,这都是有错的。
知情就是纵容包庇,有同流合污之嫌。朱钦相作为朝廷里的“清流”,必然不肯背负这样的污名。
不知情就是玩忽职守,对部下约束不力,自己的属下做出了那么大的家业居然一无所知,肯定要被人议论的。更何况,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他真的不知情。
因此,无论朱钦相知不知道,他都已经无形中被李祥宝拉下了水。
而这个始作俑者,如今半年的时间都没有上门解释一番,或者是打个招呼,这让朱钦相以及秦奉贤都感觉极为不快。
“天理昭昭自在人心,秦先生。我和祥宝都不怕遭人议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让百姓们过得更好而已。我想,百姓们过得好不好,到底是谁对老百姓们好,百姓们是一清二楚的。”
郑芝龙淡淡说道:“群众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无论朝堂之上遭到多少诬蔑,那都和百姓们无关,既然和百姓们无关,我们也就不在乎这些。只要百姓认可就行了。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被人污蔑,那么只要有人来过北港,来过东番,就知道我们是被冤枉的。那些被我们救了的百姓,会替我们证明清白!”
“哼!天真!”
秦奉贤毫不留情的批判。
但是他倒是没有反对他们这种做法,平心而论,他们的这种做法只是牺牲了个人的利益,最终的结果是救下了更多的人,从拯救黎民来说,的确是对的。
只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接受这样的说辞。
朝廷毕竟不是民间,不是像这些目不识丁的百姓那么好糊弄的,更是有着无数颠倒黑白、结党营私的事情,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会遭人栽赃陷害被打入无底深渊,数十年不得翻身。
至于李祥宝和郑芝龙两人的所作所为,他只能归结于天才的才能加上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当然还有巡抚朱钦相给他放权太多,让他有机会胡作非为的因素在里面。
“我要见李祥宝,他人在哪里?我现在就要见他!”
秦奉贤从郑芝龙这里已经获取到了足够的信息,这时候他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当面和李祥宝确认,这些是否都是他做的,以及他这半年大致的活动。最后,如果可能的话,他要带李祥宝一起回福州见朱钦相。
如果李祥宝不是要造反,就应该会乖乖听话和自己一起回去,然后到了福州之后由朱钦相把他软禁起来,强行夺了他的权,派驻朝廷官员过去临时接管统治。
之后再上奏朝廷,由朝廷决定北港的治理事宜。
至于李祥宝要怎么处置,他猜想朱钦相肯定不愿意埋没了这样一个人才。肯定要坚决保举他,让他在某个小地方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