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刺马卫金州分卫旗队长齐安平,这位特派使如何称呼?”刚刚在城墙上面所见的那个带着毛皮帽子的人向楼世聪拱了拱手。
在他身后,上百个手持长枪的明军士兵冷冷的注视着自己,但从他们面黄肌瘦、浑身颤抖的样子来看,他们已经在大雪中挨饿受冻有一段时间了。
“澎湖民兵营,北营营长楼世聪,奉福建海道李祥宝大人之命,代理都察堂刺马卫特派使,前来接受难民。”楼世聪自报了家门,又把李祥宝以及陈宇勋的签字的授命手书给齐安平看了,对面的几人才放松起来。
但是看着他们穿着建奴的衣服,众人看着他们的目光都有些怪怪的。明军中虽然也有白甲,但是比较稀少,而且制式也和建奴有所不同,这样一来他们穿上建奴的衣服,如果不吭声,那就真的和建奴一样了。
“楼营长,这……你们就来了这么几个人吗?还有你们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齐安平是陈宇勋从福州派来的,原本是海上的客商,祖籍山东的,和李祥宝原来在海上是干的差不多的买卖。因此说话直来直去,看到楼世聪等人就来了一支鸳鸯队的人数,他们有些诧异。
“当然不止这些,我们带了一支舰队过来,五艘大船,足够容纳三千人。不知道你们这里有多少难民?”
“难民有一千多,复州那里还有几百,你们来之前没下这场大雪,还有两千多人,一场大雪之后冻死了一半,现在就这么些人了。就这些,这个冬天过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活着呢!”齐安平面色灰暗的回答。
“你们遇到鞑子兵了?”
站在齐安平后面的年轻人打量着他们身上的甲胄衣服,看到衣服上沾染的鲜血甚至有的还没有凝固,他震惊的看着刚来的这些人,感觉不可思议。
他们刚刚明明说,他们只是一群民兵,可是他们身上穿的明明是鞑子兵里的白甲。白甲兵可是建奴中的精锐,他记得前不久经过的那群鞑子兵就是一群白甲兵,还在城楼下叫了一阵,他看到那些建奴往南面去了,难不成,这些鞑子骑兵全被这些民兵给杀了?
这是哪里的民兵,能有建奴精锐白甲兵的战斗力,他们都是天神下凡吗?
“遇到了,我们在登陆后发现了一支建奴骑兵,约莫五十多骑,无法躲过,只好开战,最终跑掉了四个,我想很快鞑子便会过来调兵过来,我们要接人的话就赶快,一刻都不要耽误,建奴的大部队马上就会来!”羊雪连回答。
这句话很好的解释了他们身上的衣服是哪里来的,但他们这番话引起的轰动更大,他们都是在辽东的溃军,自然都是见识过鞑子的厉害的,他们这样一群拿着武器的民兵就能击败五十几个建奴骑兵,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们能在骑兵冲锋下不一哄而散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不要说击败。
因此此话一出,原本散布在附近的明军都围拢了过来,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这一行人。
“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位先进来说吧!”
眼看着众人越围越近,齐安平连忙让几人进屋说。
楼世聪先让张榜儿带着六个人回去,让他们带着剩下的部队过来,然后就跟着齐安平进了房间商议。
所谓房间,不过是大通铺一样的地方,一条长长的土坑在房间里,上面铺着稻草还有被子,应该就是这些官兵们睡觉的地方了。而他们商议的地方,其实也就是他们所居住的房间。
房间里的温度比外面要好一点,但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因为在屋子里也没有什么火炉取暖,全靠大家在屋子里待着一起暖和。
“这房间里怎么没有生炉子,这么冷的天你们就睡在这种炕上?”
进了屋没有说话,楼世聪先来到了他们所睡的大通铺前,上面多是一些杂草,就算是有棉被,那棉被薄的吓人,比起来他们这次来北方军械司帮他们准备的棉被,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