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铳?”
程禾子看到高经略手里掏出的东西,面色大变,已经从衣服下面掏出来的家伙掏了一半就停在了那里,姿势极为尴尬。而身后的几个手下还没有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嚷嚷着就要打进门来。
“都住手!”
程禾子连忙拦住身后跟着的几个手下,脸上的笑脸消失了,板着脸道:“原来是有背景的,多有得罪!不过你们不要以为有几杆火铳就可以不交钱了,这河两边但凡是做生意的,都要受我们粮帮照顾,大家朋友一场,没必要做出人命来!”
“哦?受你们照顾?一年三百两银子,这三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寻常的店铺一年也挣不到三百两,岂不是全给你们了?”高经略冷笑道,手里的火铳已经扳开击锤,只要刘学曾下令,管他什么粮帮、罗教的,杀就杀了。
“别的商户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贵方是做大生意的,想来也不缺那点钱,交了钱大家都太平,朋友一场,以后这生意上的事情兄弟都能多照顾!如若不然,不止这上海一个县,华亭、青浦,整个松江府都有粮帮,苏州府扬州府都有白莲,你们想要做生意,都要仰仗我们照顾的!”程禾子临危不惧,直直的看着刘学曾。
刘学曾盯了他一会儿,开口道:“你是这上海县的堂主?”
程禾子回答道:“正是!这松江府只要运河上面提我的名,没有人会不知道!”
刘学曾思忖了一会儿,现在纺织厂的开办到处都是阻力,就是因为他们是外来的,不清楚他们本地的这些道道。他本人虽然是松江府本地的,但是也对这些没有什么了解,当初和这些人唯一的接触就是自己被骗光了家产,流落街头。因此,他对这些人的恨是打心底的。
不过也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要和这些人为敌,白莲教遍布大明各地,如果能和他们搭上线,利用好将会是一把好刀。
“你可知这松江府有何处需要棉布?或者何处需要棉纱?”刘学曾试探着问。
“你想让我们粮帮帮你们办事?可以,但价钱是另算的!介绍生意,一次一百两银子!不保证成功!”程禾子笑了,他觉得对方又有把柄握在他手里了。
这些人不过是为了做生意,如果他们不交钱,那他就天天带着人来闹,看他们能忍到几时。
至于火铳,他觉得还可以到自己那当典史的舅舅那里告发他们一下,给他们一点苦头吃,除非……他们肯给他点封口费!
“呵呵,另算?那我们还要交这三百两吗?刚说了交了钱就照顾我们一二,怎么?现在又要另算了?你们江湖上就这样说话不算话的吗?”刘学曾冷笑。
“那自然不同,丁是丁卯是卯!这肯定是要另算的,除非你们不想在这里做生意!”程禾子面带残忍的看着这些人,他倒是不怕他们的火铳。
这火铳城里的冯铁匠就能造,他还买过一把,说是仿的军营里的鸟铳,结果他从来没打下来一只鸟过。和那过年放的炮仗也没什么大区别。
“我们只出三百两,前提是你们要给我介绍过来生意,不然这三百块我们交了何用?”
“好!有种!这可是你们说的,咱们走着瞧!”
程禾子急了,狞笑了一声就打算走,结果还没迈步,门外就出现了几个短衣伙计,用刀子将他们逼了回来。
“程堂主,大家都是讨生活,说白了都是为了钱。这三百两银子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我们纺织厂虽然大了点,但是开销也大,一年到头根本挣不了几个钱,到时候养了那么多工人,每个人吃喝都要钱,我们哪来这三百两银子闲钱?”刘学曾上前拍了拍程禾子肩膀,后者那愠怒的脸上肉眼可见的缓和起来。
程禾子道:“你想怎么样?县里的典史可是我亲舅!”
刘学曾笑笑:“你说的是牛典史吗?我今天刚刚去县衙走了一趟,我们的生意,是在你舅舅的照顾下的,你来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