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挂着颜氏旗号的一支船队缓缓行驶在海上,船队所有船只都只升了半帆,船速连两节都不到。
李祥宝来到时,颜思齐的船队看到他船上悬挂的旗号,立即挂上了船帆,准备开溜,还好李祥宝及时让人让人又挂起一面澎湖巡检司的官旗,对方方才慢慢停下来。
李祥宝并没有和颜思齐见过面,只是在半年前的攻打荷兰人的大海战中,郑芝虎、洪旭、甘辉三人去过台北去给颜思齐送船,三人提到了李祥宝,彼此知道是友非敌。
一年前李祥宝劫掠的那船金银财宝正是颜思齐派人打劫的,他觉得颜思齐肯定知道了这件事,尽管后来双方有合作,但是多少会有些嫌隙。
幸好在原来的历史中,颜思齐将在今年年底归西,就算他再记恨李祥宝,也不过就是这一两个月了,李祥宝一点也不担心。
“大人,他们要请咱们船上的领头人过去,还打旗语让我们也减速。”
传令兵从旗手那边收到信号,跑来报告李祥宝。
“减速?为何要减速?难道岛上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李祥宝奇怪的嘀咕着,看向刘五、殷必成等人:“诸位怎么看?”
殷必成道:“大人,您不能去!我们虽然暂时和其是友非敌,但毕竟不是什么清晰的盟友关系,仅仅是因为郑一官的而暂时非敌对,还是有潜在的风险,他们未必不会对我们出手。如果他们要人过去谈话,请大人派我过去,属下愿代行苏武之事!”
李祥宝看了看他,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又看了刘五:“刘先生怎么看?”
“颜思齐的船队挂半帆而行,这是故意拖慢上岛速度,岛上一定有变故发生。我想,多半是‘鹬蚌相争’,他等在外面,是不想打草惊蛇,等到他慢慢登上钓鱼屿时,那时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具体,相信对方让我们的人过去商议,便是要具体说这个变故,大人不妨选派一位善言者过去,听听他们怎么说。”刘五捻着胡须,他只能模糊猜到一点,具体什么情况,他也判断不出来。
李祥宝点点头,这里最能说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商课司的司正李宓,但是李祥宝不太放心让李宓一个人去,毕竟现在整个岛上的财务都在李宓身上,少了他,整个澎湖的发展速度要减缓很长一段时间。
李祥宝听了刘五的话背着手在船舱里走动,并不言语。李宓知道刘五说的是他,便主动站出来请命:“大人,李宓愿去!颜思齐在台北,和咱们也算是邻居了,不会有事的!”
“执勤队旗队长谭浩!”李祥宝看向舱外,一个健壮的汉子走了进来,对他行了一个军礼。
“到!”
“你和李司正一起过去,有危险的话,要保护好李大人!”李祥宝想了想,又道:“带一支鸳鸯队,务必小心!”
李宓和谭浩乘坐执勤队所在那条船驶向了颜思齐的船队,与颜思齐船队相靠后,通过跳板来到了对方旗舰上。
李宓和谭浩等人被带领着来到船舱外,而除了两人之外,他们所带的的那支鸳鸯小队都被卸下武器拦在了船舷边上,不准他们靠近船舱。
谭浩和李宓两人交换了下眼神,静静在船舱外等着。
那引路的海寇对他们挺恭敬,将他们带到船舱门前后,便让他们暂时先等待,他先进去通报。
不过片刻间,船舱的帘子被一双大手一下子掀开,一个年轻黝黑的年轻人出现在两人面前,身材短小,像一条未成年的小海鲨。
“这位就是祥宝兄弟吧!久仰久仰!郑芝龙回回来信必然提到你,你们可真是好哥俩啊!连我们颜大哥这个大哥都快吃醋了,哈哈哈——”
来人出来后一把拉住了李宓的胳膊,自来熟的攀谈起来。
“在下杨天生,也是郑芝龙的结义弟兄,为兄长你几岁,以后称我杨大哥就好!”杨天生搂着李宓的肩膀,都没给他解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