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哥……,老郭的尸体怎么办?”
此时的钟六手上提着长刀,上面还沾着湿热的鲜血,站在那里如同一个杀神,就算是一动不动也让人感到心惊。
即使是身惊百战的杨禾,站在这阵阵松涛里,也感到浑身冷意。
“埋了。”
钟六弯腰在尸体上擦了擦刀上的血渍,面无表情的回头朝山上走去。
看着地上的尸体,杨禾再也忍不住,扑到一棵树下面呕吐起来。他一个手上杀了无数人的猛将,此时竟然看到这些死人会吐,这让他自己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六哥,咱们要去投靠刘香吗?我觉得刚刚老郭说的也没错,刘香也不过是想要谋夺咱们的人马,咱们……还是不要去了吧。反正咱们有银子,兄弟们一时半会也饿不了肚子。”
回到山洞内,杨禾追着钟六,想着投靠刘香的事情。
“当然不会去投靠他!”
钟六笑道:“我们不是和刘香一路人,去了之后咱们兄弟肯定没有跟着我们过日子强,就算是一辈子老死在这山中,也比寄人篱下强。”
“六哥说的是,咱们自己山上称大王,不比跟着人家屁股后面强多了,咱们以后就自己干!”
杨禾欢喜无限,他可不想到刘香那里去,他原本就是个本本分分的农民,要是投了那海上的大寇刘香,那他们就成了海盗了。
“咱们和刘香有本质的不同,杨禾,你要记往咱们是义军,而不是盗匪,不管官军怎么说咱们,咱们自己要记着。咱们是替天行道,当水泊梁山那样除暴安良的好汉,而不是劫掠为生的山贼。要是投靠了刘香,那咱们一辈子也洗不清了!”钟六拍着杨禾的肩膀道:“关于咱们的出路你不要担心,总之我会为所有兄弟负责的,永远不会把咱们弟兄扔下自己去享福。”
打发走了杨禾,钟六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外面依旧是人声鼎沸,吵吵嚷嚷的,除了早操之外这些人就一直在山洞里,没有别的事干让所有人都憋着一股气,总觉得心中有些烦闷。而山上又不能乱跑,这山上也会有人来,万一被官军发现,他们又得换地方。
他在这个山洞经营了有一段时间了,实在不想再换地方了。
“现在那么多人养在这里不做事,有再多钱都是坐吃山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钟六沉思。
他从怀里拿出来两封信,两个信封上的字各不相同。这是他在昨天同一天收到的两封信,一封是刘香派人送来的,是刘香的亲笔信。里面承诺了会给他一个好位置,甚至还许诺要和他结拜兄弟,彻底加入到刘香的海盗团里成为其中一员。给出的条件及为丰厚。
另一封,是福州送来的。一个卖盐的盐贩子挑着盐担子上山来,说是要卖给他们盐。
这荒山野岭,哪会有人来这里卖盐,这个盐贩子在山下的哨所就被扣下了,押到了他这里,半天后,他亲自把这个盐贩子送了出去。除了挑的那一担盐,盐贩子还留了一封书信在他这里。
书信上的署名是福州旺业斋掌柜陈宇勋,写的不过是一些普通货品名称及其数量,但是这些绝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那个盐贩子随着他进入密室的时候表明了身份,称是澎湖都察堂下刺马卫,大抵便是刺探情报的探子,这次来便是传达了李祥宝的意愿,打算招降他,请他去澎湖,而给他的那封信,便是专门为他的人准备的接头暗号。他只要考虑好,便可以到泉州府中东门找一个跋脚道士,对出暗号后会有专门的人接头。
本来他是想将那个什么澎湖刺马卫全部赶走了。刘香的人在盐贩子之前上山的,他已经对澎湖的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自然不会自投罗网,连累自己的这些兄弟们受苦。但是那名刺马卫所说的澎湖情况却是和刘香所说大不相同。
按照刘香所说,蔡三一到岛上便被软禁起来,还被李祥宝多次羞辱,目前在澎湖门都出不了,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