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呢?高文山在何处?”
王梦熊听得直皱眉,如果流寇时诈降,那情况就不好了。
一场恶战还是避免不了。
“不……不知道,当时兵荒马乱,到处都是乱作一团,我没看到高指挥,后来我被流寇追出钱山行营,一直到您来到……”
王梦熊冷冷的看他一眼,哼了一声。
“我大明官军,岂有被几个毛贼追着跑得道理?你堂堂一地守备,居然被贼寇杀光了亲兵,追在屁股后面跑,简直是有辱我大明军队之门风!”
丁粲脸色一红,随即低下头默默听训。
他这算是畏战潜逃,按照军法,后退者斩,他的脑袋应该是要搬家的。虽然他是守备,但是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惹将军生气的好,不然真就砍了他上面也没话说,死了白死。
王梦熊挥了挥手,袁进立即吹响号角,骑兵队开始变换阵型,包围圈分散开来,也不再围绕着流寇的步兵方阵旋转,而是固定的围了一圈,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的农民军。
“你!去叫阵!叫不开阵,你就不要回来了!”
王梦熊鄙夷的瞥了一眼丁粲,他生平最厌恶的便是这种临阵逃脱得人。
丁粲身子一抖,浑身战栗,刚想说不要,就看到了王梦熊那冰冷的仿佛看死人一样的眼神。
违抗军令,也是杀头的重罪!
“是——是——将军——”
丁粲艰难的点了点头,跑崴了脚的腿一瘸一拐的走向流寇步兵方阵,而钟六始终冷冷看着王梦熊。
事实上,王梦熊他是见过的,当年王梦熊在做征西守备的时侯,他就是王梦熊手下的兵,只是那时候他才十三岁,而王梦熊在他参军的第二个月就被调走了。
后来他所在的部队在镇压土司叛乱时全军覆没,就他一个在死人堆里装死逃过一劫,之后他回到家乡种地,重新做回了农民。
谁能想到,十二年后的今天,他和曾经的长官再相见时,竟然是如此场面,已经是两个阵营。
王梦熊肯定是不认识他的,但他对王梦熊倒是印象深刻。
“前方贼将,快点出来,我们大人要问你话!”丁粲浑身狼狈的走到两军阵前,目光怨毒的看着中间那个骑马的年轻人,他认得那正是将他当做猴一样耍的人。
“呵呵——刚才没一枪捅死你真是便宜你了!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钟六眼神微眯,他在观察着远处,暂时没发现官军的大部队,说明现在来的很可能是一队先锋,或者是官军派来接收俘虏、巡查战况的。
那么,暂时应当是还有突围希望的,不过这样一来,他辛苦从乱兵中带出来的一千精兵加上后来收拢的五六百散兵就要全部牺牲了。
他不是不能这样做,他是不想,不想像是蔡三一样为了自己活命东奔西跑,牺牲弟兄们的命来换他的命。
否则,早在他刚看到这些骑兵的时候,他就能这样做了。
“你倒是好胆识,见到骑兵冲来竟然不跑!”
王梦熊也不管叫不叫阵了,直接开口。
钟六从前方人墙中挤出来来到两军阵前道:“王将军,不要多费口舌了!我们是不会投降的!要打就放马过来吧!”
王梦熊一挑眉毛,惊讶道:“你认识我?我观你行军布阵颇有方略,这步阵挡骑兵的战术是谁教你的?”
钟六冷冷道:“我当然认识您!当年你还是征西守备时我就在你手下当过兵,不过王大人肯定不会记得我就是了。”
王梦熊彻底震惊了,这贼将竟然曾经是他手底下的兵。
可如今两人居然兵戎相见。
“当兵当的好好的,为什么要造反呢?”王梦熊惊讶道。
“为什么?大人,你们这些官老爷哪会知道我们底层百姓的苦,种地本来就种不出多少东西,各种苛捐杂税交过之后,全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