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台湾岛以南,鹿耳门附近风帆鼓动,成片的白色风帆连成了白色的海洋。
几十年后,在另一个世界线中郑成功收复台湾正是从鹿耳门进入台南,成功驱逐荷兰人的。
而在一位台民向导的帮助下,郑芝龙和李祥宝一致认为从鹿耳门发起突袭最合适,其余五十余艘中小型船只组成的三支舰队则直往岛南,从正面发起攻击,用来诱敌。
诱敌的舰队由葡萄牙指战员埃尔蒙、郑芝虎和陈衷纪指挥,而李祥宝、郑芝龙两人则一同汇聚于鹿耳门这里,等待潮水涨起的时候发起突袭。
台南海底地势复杂,很多地方水浅或者有珊瑚群行不了大船,只能走小船,鹿耳门这里平时也是属于浅水区,但一年有两次涨水期,涨水期间便可行艨艟巨舰,如今是四月中旬,正是鹿耳门涨水期。
在澎湖分别后,陈衷纪、埃尔蒙和郑芝虎一路走澎湖水道继续向南从台荷兰人防卫的正面发起进攻,这大概需要花费半日时间。
而李祥宝和郑芝龙两人每人率领一支舰队,等待在鹿耳门这里,约定十六日一早共同发起战斗。
如果被荷兰人提早发现,按照原有战术,则由郑芝虎带领中小型战船组成的三支舰队战略迂回,埃尔蒙和陈衷纪率领舰队诈逃向东南海域,而郑芝虎则诈逃向鹿耳门,向鹿耳门示警,与此同时听到炮声的主力舰队开始度过鹿耳门向荷兰舰队发起进攻。
在李祥宝和郑芝龙率领的主力舰队和荷兰舰队缠斗之机,埃尔蒙和陈衷纪两支舰队将去而复返,用舰炮对荷兰人港口设施以及岸上建筑展开攻击,最大限度的造成破坏。
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并不是直接攻略台南,只是一次试探。
李祥宝相信,荷兰人也同样是这样的心思,目前东南海域实力最强的两位霸主都想要借劫掠商船的事情试探对方的实力,好展开下一步的行动。
而试探的结果,则很大程度上代表着最终角逐的结果。
因此郑芝龙和李祥宝深知,虽然只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但双方基本上和最终的角逐相差不大了。
这也是这次投入如此多的兵力的原因。
“排成一线!”
年近十七岁的郑芝虎身穿一身铁甲,威风凛凛,稚嫩的脸庞上满是坚毅。
下令后,旗手迅速打出旗语,他所率领的舰队开始在行进中慢慢调整自身位置,排成一线。
本次参战船只九十三艘,主力舰队两支,在鹿耳门等待,都是三十丈以上、载炮多达八十门的大船,这是真正可以和红毛番的风帆战列舰抗衡的战船,而他们三支负责诱敌的前锋舰队,虽然船只数量是主力舰队的一倍多,但基本上碰上红毛番就是送死,根本没有赢得可能,一打就散。
望远镜中,一里开外的陈衷纪率领舰队也同时变换了阵型,开始在海上一字排开。
他们三支舰队全都是十九条船组成,基本都是中小型战船,最大的几艘不过是二十丈长短的,全部被用作旗舰,分别列装于前锋三支舰队中。
“荷兰人的奥伦治城(Orange)建在一鲲身,我们在三鲲身停下,向埃尔蒙阁下和陈伯传令,让他们停泊在四鲲身。”
郑芝虎冷静下令,这些是在之前的作战会议上已经商量好的战术,此时按照原计划,他们将在一鲲身之前的几个岛屿等待,在十六日凌晨发动进攻。
荷兰人退往台湾后并没有登上台湾本岛,而是继续在台南海域中的一处孤岛处停泊,即即一鲲身岛。
台南海域从南向北依次有一到七鲲身,是七个方圆仅几里大小的小岛。荷兰人所在的一鲲身,在另一条时间线里于光绪八年即1882年一次大洪水中和台湾本岛连在了一起,中间的海域变为陆地。但在天启五年,这里还是一片大海。
刚过春分日不久,白天的时间越来越长,天亮的时间也越来越早,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