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嗤喇——”
先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之后便是船舷承受不住这股撞击的力量发生形变,木板被撞断,整个船头都凹陷了下去,破了一个大口。
而满载着金银的福船在巨大的惯性下仍然在向前推动,一直将李魁奇所在的福船撞的歪向海面,几乎一半甲板都泡在了水中。而船上的人自然下饺子一样落水,第一波攻势就消灭了对方几乎一半力量。
李祥宝这边,福船船头已经被撞碎,甲板上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幸好破口范围在吃水线以上,没有进水。
但李魁奇空手而来,两艘船上并没有装什么货物,撞击之下几乎将整艘船翻转了过去。
撞上来之前,预感到危险的李魁奇已经钻进了船舱抱住了桅杆,船只翻倒时,他只是头碰到甲板受了点轻伤。
弄清楚形势的他很快反应过来,将一个小喽啰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和自己互换,然后在船只稍平时一个猛子扎下了海。
李祥宝的福船收不住势头,预想中的接舷战并没有发生,两艘船船头相碰后便摩擦着蹭了过去,那些落水的海寇被李祥宝手下用弓箭或者鸟铳当靶子,断断续续的爆响中,升满帆的福船很快就离开了那片海面,过了一两里才看到李魁奇残部调整过来,慢慢张开风帆追击。
“少东家,已经拉开距离了,咱们现在是满帆。他们虽然没有货物船轻,但想要追上来少说也得一天了,足够我们靠岸。”祁义方用望远镜望了一会儿道。
沉浸在丧父之痛中的李祥宝满面悲戚,无力的坐在甲板上。
对于撞击的结果其实在他预料之中,这是唯一的一线生机。
幸运的是,上天终究是偏向了他这一方,让他得到了生路。
若是当时撞到的不是船头而是船中间,那他们怕真的要玉石俱焚了。撞击船身的结果便是他们的福船被减速停下,随后和李魁奇他们展开接舷战,对方数十名精锐悍匪,碾灭他们几乎是毫无悬念。
“转向,去澎湖!”
李祥宝站起身来,看向只剩一个小黑点的追击船只,手掌握成了拳。
“我李祥宝向天起誓,三年之内,一定要宰了李魁奇!”
燧发短枪枪口向天,砰的一声——李祥宝扣下了扳机。
“少东家,澎湖现在有明军驻扎,咱们去不是羊入虎口?”祁义方皱眉道。
“前有猛虎,后有豺狼。但也并非绝路,不若驱虎以吞豺狼!”
“您的意思是?我们要投靠官军?”
“这是唯一的生路,否则即使逃到大陆,那里也一样有李魁奇的势力,现在我们没有能力吞下这些东西,在手里就是一块烫手山芋。唯有将其借花献佛,才能保全。”
“祁大哥,我李祥宝不强人所难,你若是不愿被束缚,安全后你可以自行选择去留。但无论是走是留,都是我李祥宝敬重的祁大哥!”李祥宝盯着祁义方道,语气真诚。
“还有你,疤子,你们要走,我绝不阻拦,需要什么和我说,我能给的尽量办到!”
祁义方摇摇头:“我本家破人亡,已经是无根之人,是你父亲收留了我,让我在这里有了家。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疤子更是头摇的拨浪鼓一般:“宝儿哥,我命是你救得,这条命早就是你的了!你要杀要剐随便,就是不能赶俺走!别说投靠官军,就是去打皇帝老儿屁股老子也去打!”
李祥宝目光深沉的望着两人,拍拍两人的肩膀,一切都在不言中。
冷静下来之后,李祥宝望着身后跟着的那艘福船,从撞船之后李魁奇一方整合残部到追上来,双方至少拉开三四里距离。这段距离在海上其实很短,如果同样形制大小的船只的话,一个满载一个空船,不到半个时辰就能追上来。然而李祥宝他们所乘的这艘船是抢来的明军战船,船只比他们原本所乘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