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找到了裴宁。
顾之恒将法子说了,裴宁听得十分紧张,又让太医院的院使过来,询问此法是否可行。
院使胡子都白了,也算见多识广,却没听过这回事,只紧张的扯胡子,不敢接下此事。
“娘娘,臣从未听过这种治病救人之法,实在是……”
顾之恒无法,便问院使为什么当初顾山可以治好?
院使捋着胡须,尽量简明扼要的道:“侯爷,当时顾山胸口那一箭,是您精心算计过的,避过了最终要害,虽说与今上伤处相近,可这人体之中,筋脉骨血,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您应该是能明白的。”
顾之恒当然明白,却也无可奈何,周瑾不是顾山,那些人算计的不是要他留下命,而是要他死。
裴宁一时之间也很为难。
她来到周瑾面前,十分忐忑地将这法子说了。
“……您说,这个法子可行么?可就连院使都不曾听说过这种事,会不会……会不会?”
她心里很害怕,若是不成,恐怕立时会死,可若是不做,这日子也不长久。
周瑾看出她的紧张,更是对自己的担忧。
他到了此时,许是生死看淡,亦或是没几日就要走一遭,反倒心胸开阔起来,自从病了后,他对自己周遭的一切看得也更清楚了。
哪些人可信,哪些人可以托付,也能瞧的清清楚楚。
“阿宁,你此前跟我说,要相信朋友,我现在愿意相信顾之恒,我相信他没有私心,他能带着自己的岳父过来一起说明这件事,便是真心想救我,否则,他尽可以不管我……”
周瑾握住裴宁的手,尽力安慰,“我不想这样躺着,若是做了能活下来,那就是赚了,若是不行,我也不遗憾,阿宁,就是对不住你跟孩子。”
裴宁一双通红的眼里泪水不断涌出,又不想在周瑾面前落泪,只将脸埋在他手心,大大哭了一场。
周瑾轻抚妻子的乌发,嘴角一直含笑,眼里是温润的光彩。
夫妻俩这些日子,心意互通,再不是从前的冰冷模样了。
裴宁定下心后,立时找到顾之恒,“这件事,就拜托您来办了。”
顾之恒自然不推脱,他说这件事,便已经做好准备了,“已经派人去找了,很快便会有消息的,娘娘,咱们别急。”
事情其实很顺利,一盒子叫做蝇蛆的东西被加急送到玉京,途中一站接一站,马匹没有停过,经手五十四人,历时二十五天,终于在太和二年六月十二送到了。
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因为是急行军,那边的医者无人能跟上,太医院无人见过,此时唯一见过的便是隋卞。
隋卞倒是没有慌乱,大大方方的应下此事。
他才刚踏出脚,就被顾之恒拦住了。
顾之恒有些担心,“爹,让我来吧?”
隋卞嫌弃地扫他两眼,“怎么?你想抢功劳啊?”
“爹。”顾之恒无奈道:“您别瞎说。”
隋卞却拍他的肩,“行了,我去最合适,都是大老爷们,别推来推去的,不大气。”
说完就大踏步进了皇帝的寝殿,连头都没回。
周瑾见隋卞进来,笑着点头,示意准备好了,又喝下一整碗放了麻沸散的汤药。
“您开始吧。”
隋卞很是赞赏的看了周瑾一眼,沉声道:“皇上,您定得天庇佑。”
从六月十三日晚,一直到六月十五日清晨,裴宁、周珏、顾之恒、赵智、王韬等人全都坐在外间等着,其间宫女送吃食,大家也压根吃不下,往寝殿送,隋卞倒是出来接了。
裴宁从开始到现在,整整两夜没有合眼,水米未进,一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手紧紧地扣着圈椅扶手,满脸凝重。
周珏看不下去,“娘,您去休息,儿子守着就行了,小鱼还等着您。”
裴宁摇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