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生气。
她当时就在一边看着,顾之恒不苟言笑眼神冰冷,即便是俊朗无匹身长玉立的模样,也把两个小姑娘吓得不敢说话,纷纷跪下求她开恩。
隋愿上辈子看惯了顾之恒这副模样,自然不怕,不过还是装着害怕不敢说话的样子,任由他发落了两个丫头。
当夜顾之恒就热情似火地搂着她,言语间颇有些委屈,“我哪里可怕了?你不会怕我的对吧?”
隋愿被他缠的没办法,听他言语,颇为不屑,便冷哼一声,“我怕你?我会怕你?真是笑话……”
上辈子就没有怕过好吗?
男人虽然满意她的反应,但显然被她那一声冷笑和语气给激到了,当即就翻身压过她。
隋愿先是嘴硬,和他嘴对嘴的啃了好半天,互不相让。
没一会儿,果然隋愿就嘴硬不起来了,只软言软语的让他慢些,娇滴滴的劝他,别到时牛没累死,田就要坏了……
顾之恒吩咐完事儿,一转头看她竟然发着呆,脸色绯红不知想些什么,便接过她手中的孩子,温声道:“累不累?要不要去睡会儿?”
隋愿这才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耳间有些微红,她整天都在想什么鬼东西啊?
她清了清嗓子,连忙摇头,“不累,明天就过年了,今天要把事儿都安排好。”
“你就好好休息吧。”顾之恒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揽过她肩头,神态轻松道:“没事,有我在呢。”
隋愿听到这句话,身形忽然顿了一瞬,定定看着他,许久都说不出话,像是回忆起什么,眼眶里竟然慢慢泛起了泪意。
不过在顾之恒看到前她就转过了头,将自己的失态隐藏起来,顺着他的脚步往卧房里走。
上辈子,在隋国公府崩塌前,她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慌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和顾之恒夫妻不和,娘家即便再不济也是后盾,若是真的倒塌了,那她该如何跟顾之恒相处?
上辈子她在顾之恒面前高傲惯了,有国公府矗立在身后,受先祖庇佑,她就能时时鄙夷他,瞧不起他,高高在上的漠视他。
她多年来的傲气,还有两人之间三尺厚的冰,让她无法去向顾之恒开口,只能把自己锁在屋里,独自煎熬哭泣。
那个时候,她以为天就要塌了,可顾之恒却主动过来,难得一次温情地拍她的肩,搂着她,告诉她:“没事,有我在呢。”
她因为这句话,又在那段昏暗无光的日子里,高傲的踽踽独行了许久,直到再也支撑不住,崩溃的朝他喊出和离……
没有想到,这辈子,竟能在快要成婚三年后的一日里,这个榆木脑袋,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他为人正直诚恳,说一不二,定不会欺瞒于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哄骗她,这句话定然是发自真心的,他是在努力关心她,尽管他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她的一点改变,竟能带来如斯变化。
隋愿心中一阵酸涩一阵温软,一时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只能假装风吹到眼睛,垂首暗暗把泪擦掉。
她与他才隔两岁,在她还是骄矜任性的女郎时,他就已经担起了养家重担,承受着诸多她不曾经历过的事儿。
父亲说一个人的出身无法限定个人的成就,顾之恒就是他最最看好的那个,而她却要那样瞧不起他。
明明两人就算不做夫妻也可以很好地相处啊。
隋愿心头胀满了不知名的情绪,冲得她有些立不住,只能抖着声儿朝什么都不知道的顾之恒道:“顾之恒,你生辰的时候,我,我都还没有送你礼物呢。”
不知道是不是延续了上辈子的习惯,两人都没有过生辰的念头,顾之恒大概也想给她过,只是他没有钱,不敢胡乱向她表什么心意,怕被嫌弃。
她总是计较顾之恒没有送她东西,其实,她又何尝送过东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