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胀的尸首,做了好久的噩梦。
印象里顾之恒也很是自责,直到成了宁安候,也要把甜甜的坟迁到祖坟里,家中的排行也不变。
玛瑙蹲着帮她捏腿,“夫人救了甜甜,就算恩人了,周氏以后可不敢在您面前咋呼,这是好事,姑爷心里也会承您这个情的,往后夫妻情分也浓些。”
隋愿倒是没想过这事,她也不需要顾家承情,不过能打好关系,让顾之恒感激她,总是一件好事。
即便将来她要和离,也有底气说出来,不像上辈子,到了后来,她明明比顾之恒高傲,却总是低他一头,憋气得很。
玛瑙正准备给隋愿按按足底,却看到隋愿脚底一片血肉模糊,登时吓了一跳。
“啊呀,这……这是怎么回事?”
隋愿不明所以,抬脚自己一看,脚底好几个大水泡,有的已经破了,有的还大着呢,又是血又是黄水,她自己吓得半死。
刚才洗澡居然都没感觉到痛,大约这脚是已经麻木了。
“啊啊啊,快快快,流血了,抹药,不能留疤呀。”
她吱吱哇哇地叫唤,只觉得之前没感觉到的痛意此时全都涌了上来,这三月份的天里愣是折腾出一身汗,弄得两个丫头也手忙脚乱。
里头的动静太大,顾之恒一直蹲在窗外,一听什么‘流血’‘留疤’,心里一激灵,还以为自己把她这千金贵体摔到了,不由很是后悔。
“怎么了?要不要我去叫大夫?”
隋愿身上就披了一条巾子,见顾之恒进来,先是羞恼地挡住自己,然后没好气地道:“不用,还好你手下留情,我福大命大没有摔死。”
两个丫头对了下眼色,都默默出去了。
顾之恒走过去,看她玉足纤纤,脚踝更是细嫩玲珑的两根手指就能环住,指甲修剪的玉润可爱,人看着纤细,可一双脚倒是肉乎乎粉嫩嫩的。
他一贯冷硬的面容依旧没什么表情,微微抿唇,“对不起,我当时太着急了,一时没顾得上,你别生气。”
隋愿上辈子没经历过这一遭,若是依着她上辈子的脾气,定要狠狠闹上一回,可她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自然理解。
何况她现在瞧顾之恒倒比上辈子看起来有人情味一些,虽然还是一副木讷不会说话的样子,却已然顺眼多了。
她不耐烦地递了一瓶药过去,嘟着嘴道:“你帮我涂药,要是疼了一下,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顾之恒手上一顿,他粗手粗脚,实在不会这细活,可一见她的足底,也有些触目惊心。
今天就走了这么些路,竟然长了满脚的燎泡,估计回来的路上又磨破了不少,此刻这白嫩的小脚,看着很是可怜。
他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
她是高门贵女,他只是个乡下糙汉,整日里过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虽说得了岳丈的另眼相看,他也在努力的生活,可这道鸿沟就是存在的。
譬如她出门都有马车,他只能翻山越岭;譬如她能随手几十两银子不当回事,却是他们一大家子一年的嚼用;譬如她娇嫩纤弱,他却粗鲁庸俗。
顾之恒微微抿唇,眼里坚定了不少,手上开始挖起了膏药,老老实实蹲在隋愿脚边给她涂药。
隋愿手里捧着一本书,时不时瞧顾之恒一眼,两辈子都难得看他满脸沉重又老实的模样,心里乐翻了天。
哼,顾之恒,你也有今日?
顾之恒牢记隋愿的那句话,不敢弄疼了她,便凑到她脚边,一边涂药一边给她吹,这种水泡破了碰到药水极疼。
果然,药才碰到隋愿的脚,她就受不了了。
“好痛,太辣了,我不涂药了。”
顾之恒却不放心,“还是涂上吧,不然要好多天不能走路的。”
隋愿眼泪汪汪,“那我接下来一个月都不走路了。”
顾之恒:……
最终还是没有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