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是外婆亲手绣的蝴蝶图案,灵动自然,仿佛下一刻就会在绸缎上翩翩起舞。坐在梳妆台前,本想自己梳妆打扮,外婆坚持要亲自为她盘头发。
略施粉黛,祝星澜就已经美得不可方物了。
外婆为她戴上一支翠钗,满脸慈祥:“我们星澜真是个大美人。”
“外婆也是。”
闻言,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然而看着梳妆镜里自己年轻的面孔和外婆苍老的面容,祝星澜的笑容却止住了,心中泛起一阵忧伤。
记忆里,外婆也是个空谷幽兰般的美人。
可惜岁月不饶人。
此时,楼下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是接她的人来了。
祝星澜来不及忧伤,对着镜子左右看看,然后起身拿起方桌上的手包,跟外婆告别后,径直下了楼。
坐上车,前排副驾驶的人给她递来一张会展入场券,她道谢后接过。
入场券的颜色和她的穿着很是搭配,淡淡的青色透露着别致优雅。她用细长的手指捻着入场券,目光落在主办方上。
枫岚集团。
祝星澜眉间微蹙,只觉这个集团好像在哪听过,仔仔细细思忖了好一会儿,却没有想起。
或许是在电视上看见吧。她这样想着。能主办这样盛大会展的集团,非富即贵。
她将入场券放进手包里。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汽车驶离梧川镇,来到江淮的市中,到达会展中心。会展布置得很气派,一看都是大手笔。下了车,祝星澜就碰见了陈会长,对方早早就在等候自己。
陈会长引着祝星澜去往非遗展示的后台,准备上台展演。此次是四大名绣同台依次展示,而苏绣是作为压轴上场,所以要格外重视。
路过观众席的时候,气质温婉淡雅的祝星澜很快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一些媒体也将镜头对准了她。
祝星澜微微颔首,用手遮挡住半张脸和那颗泪痣。
蜀绣展演的结束后,苏绣展演即将开始。舞台上早已备好工具,只等祝星澜操作即可。
在一片响烈的掌声中,祝星澜步伐优雅地走上舞台,面对闪光灯和镜头,她从容不迫地微笑鞠躬,然后来到舞台中央坐下,挺直了盈盈一握的腰肢,开始聚精会神地穿针引线。
她要展示的是在团扇上的苏绣的双面绣,图案是中国山水画经典的花鸟图。
所谓双面绣,就是在同一块底料上,在同一绣制过程中,绣出正反两面图像,轮廓完全一样,图案同样精美,都可供人仔细欣赏的绣品。1
曲针走线,一挑一穿,在聚光灯的照耀下,祝星澜绕动着白皙的手腕,如削葱根的指尖透亮发光,她像是天上的巧娘娘,技艺高超绝伦,绘织着生动的绣面。
约摸半个钟头后,大屏幕上,一面精致的苏绣团扇就呈现在了大家面前。
场内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掌声。祝星澜抬起含笑的眼眸,细长的远山眉轻轻舒展,眼尾处的泪痣像是点缀的旖旎,她优雅地鞠躬致谢,将垂在耳边的一缕短发撩至耳后。
就在起身的那一刻,她扫了一眼座无空席的观众席。
只是一眼,就愣住了。
一个矜贵年轻的男人正坐在一众西装革履之人的最中间,心不在焉地压低了眉骨,一开一合地把玩着金属外壳的打火机。旁边的人阿谀奉承地一脸赔笑,他却是神色漠然,提不起任何兴趣。
他的正前方放着台标,枫岚集团
——江浥尘。
蓦地,他抬起眼皮,对上祝星澜似波光粼粼般清透的眼。
算起来,已经七年未见了。
祝星澜低下头,没看见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柔光,却感觉到心跳漏了一拍,她扣紧手指,直至泛白。旁边主持人说出的赞美之词明明近在咫尺,对她而言却模糊得远在天边。
幸好扶住了舞台上的绣架,冰冷的质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