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肉眼不可见的,仿若情丝。
林织擦着湿润的头发走出了淋浴间,镜子倒映出他过分嫣红的唇,像是早已经走过这个城市的春弥留下来的亮色。
也许是今天在火车上睡多了,林织这会儿并没有困意,又走到了连清的书房。
从房间的陈设可以看出连清生前很修身养性,诗书画、花鱼茶。
只是随着主人的忙碌以及逝世,需要人时时打理的名贵花已经枯死,小鱼们倒是还顽强着,在缸中游动。
林织看着旁边被打开过的鱼食袋子,想着应该是前两天家政打扫的时候随手撒了一把进去,他也捻了一些鱼食丢进去,又整理了需要被丢弃的花,最后用湿巾擦了擦手。
他坐在书房看着志异的书消磨时光,等到有了困乏之意,他便起身去往客厅,在供桌前拿出线香插进香炉里,遗像牌位整齐放好,又点了烛,让鬼慢慢享用。
连清的断指林织没有放进棺材里,而是让它装在盒子里,继续陪在他的身边,它依旧有着睡在他枕边的特权。
只是在迷蒙的睡梦中,躺在棺材里的头颅似乎飘到了他的旁边,如同他还活着那般想要拥着他入睡,可惜头颅以下空荡荡,只能用舌头不甘地舔着他的面庞和耳垂。
林织第二日醒来,旁边的枕头空荡荡,头颅老老实实地在棺材里待着,爱人清隽的眉眼依旧紧闭,透着些无悲无喜的淡漠。
林织从床上坐起,低头轻笑,觉得梦中连清那个模样实在好玩,他明明什么也没说,但动作却将情绪表达尽了。
到底是不是梦,林织心里也自有分辨。
恐怕换个接受能力没那么好的人来,会被这接连的情况弄得精神衰弱。
有时候爱也不是那么能够经受得起考验,爱人以鬼的姿态呈现面目全非的恐怖,又有多少人能够接受,人之常情罢了。
林织从不美化自己,也不美化自己的爱情,如果没有这么多个世界的铺垫,爱人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原本的世界中缠绕着他,他会在第一天就送上超度礼包。
洗漱过后,林织下楼吃早餐,厨房里没有任何东西,冰箱空荡荡,他也不打算添置。
进食的空档,林织接了两个电话。
一个来自特处部,因为聻【jiàn】存在的余乱,部里要就此进行会议商讨,还要对连清躯体残肢所在地区进行联络部署行动,所以他们希望林织可以等一等,两天后再出行。
林织答应了,即使有连清在他身边他也不会托大。
何况连清现在的情况还不太稳定,他迟迟没有凝出实体。
第二个电话来自于回头客寸头大哥,他姓汪。
林织和他约了晚上,理由是晚上更好看清这些东西。
实则不然,只是因为夜晚更适合连清出现。
汪大哥自然是连连应答,在晚上组了饭局。
早上艳阳在天,今天理应是晴朗的日子,不过夏日变幻无常,到了晚上竟然落起了一场毛毛雨。
撑伞未免显得有些多余,可若是不撑伞,那细细密密的湿润黏腻感,又弄的人不太舒服。
徐苓春踩着高跟,拎着小香风包包,一边擦拭着手上的湿润,神色有些抱怨地走进了酒楼的包厢里。
“老汪,什么天大的事非得今天出来聚餐,这天气实在不太好,刚刚我做的出租车味道也不太好闻。”
汪明亮不解道:“你不是有车吗,干什么要打出租?”
徐苓春随口道:“老杨这几天有事,他没车,我借他开两天。”
汪明亮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讽刺道:“你怎么不给他买辆车?”
徐苓春露出笑:“有这个打算,正在给他挑呢,三四十万的车配不上他,不过我手头的钱也不太多了,所以得好好盘算一下。”
汪明亮无语道:“你真不怕你老公伤心啊?”
徐苓春一怔,她的面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