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还需要猜吗?”
裴铎收到了小狐狸困惑的视线,仿佛在说这有什么好恍然大悟的。
虽然狐狸从肉眼不太好分辨公母,可林织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是清脆的少年音这毋庸置疑。
裴铎的指尖触碰到了狐狸柔软的肚肚,就在那对铃铛的上方,却见小狐狸依旧没有躲闪的意思,自在地让他触碰,好像对他来说摸这里和抚摸背部也没什么区别。
裴铎想起林织独自一人在深山中修炼,对他这种反应了然。
他的视线划过那对娇小的铃铛,低笑着说:“你这般不设防备,难怪被骗。”
这似乎戳到了小狐狸的伤心事,小狐狸趴在他的身边,有些蔫蔫地说:“反正你也不会趁摸我肚子的时候把我肚子划开。”
小狐狸声音不大,却有一种为自己敞开肚皮的行为找补的嘴硬姿态。
裴铎发觉他误解了,却也没有解释,一边摸着林织的侧面的皮毛,一边闭眼休憩。
头依旧很疼,可和先前的程度相比,也足以让他忍受,起码在他越发平心静气里,那种幻觉也荡然无存,只剩下与他常年久伴的痛感。
林织感受着他的抚摸,在心里松了口气。
他刚刚竭力克制了自己的人类羞耻本能,才没有做出躲闪的行为。
人会为被抚摸腹部甚至是被观察其他部位而羞耻,妖可不会。
哪怕是在人间浸淫多年的妖有些时候尚且不能克制本能,只有那种对人类礼仪看的极重能够完美融入的妖物,才会以廉耻心要求自我。
他身为一只从未出过深山的妖,当然散漫无拘,从未接受过这种观念,怎么会表现出相应的姿态,何况他还是以魅惑放纵闻名的狐妖。
如果刚刚裴铎上手摸了别的地方,他甚至可以直接将尾巴勾过去,不过裴铎显然不会这么做,至少现在不会,没有灵智的狐狸裴铎都不会这么恶趣味,更别说在知道他有灵智的情况下。
林织在心里弯唇,立好这种人设后,之后要担心的也就是饲养妖宠的裴大人了。
毕竟小狐妖什么都不懂,这人间又多的是贪图美貌之徒。
至于裴铎刻意说的那句‘原来是公狐狸’不过是想逗他炸毛罢了,林织不打算上钩。
在对方的计划之内再给一下计划之外的反应,可以很有效的引起对方的趣味。
身为同类,林织知道裴铎会被这种趣味吸引,毕竟他当初就是这么被明遥吸引的,唔,宋嘉竹也会这样。
裴铎并不知道在他身侧趴着被他抚摸的小狐狸此刻脑袋里正在想别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狐狸的软毛。
这种重复的动作似乎并不会让人厌倦,反而有种上瘾感。
在这种注意下,裴铎发现紫狐的安神术法似乎是阶段性的,隔一段时间他就需要再施法一次,不过从他越来越疲惫的姿态来看,这样持续性的消耗也让他有些吃不消。
这个满月之夜,并没有以往难熬。
月如银盘,在稀薄云层之下,显得格外的庞大,甚至让人隐隐有种要从天边倾落之感。
画舫的灯如星,铺在宽阔的内江江面上。
七月炎夏,画舫的娇娘们叠穿着薄纱,挥舞的帕子投出阵阵香风,让往来的宾客都酥了半边身子。
几辆小型的花船尚且欢声笑语不断,何况是江面最大的画舫之上,上有楼阁,丝竹管弦之声不绝。
百心的腰牌随着她的动作在空气中晃出弧度,她今日做的男装打扮英气十足,站在船的侧翼,神色有些困惑。
她拿出了手上的银盘,银盘指针转动了几瞬,便不再动弹。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将银盘收了起来。
“小公子怎么只身站在这儿,要不要去屋内听奴家吹首曲子?”
粉衣姑娘娇俏地靠在一旁,对着百心笑脸盈盈。
百心压低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