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与邵风相关,他记得很清楚。
邵风送过他一支笛子,七孔竹笛,通身翠绿而光润,吹出的音调绵延宛转,如林中莺啼,如山泉潺潺。
周芒洲本是个音痴,礼乐诗书射御中,每次上音乐课都要头大。只因有次看到邵风在敲编钟,宛如天籁之音,这才对乐律产生了兴趣,叮叮当当乱敲了一气。
说是魔音贯耳也不为过。
周芒洲还奇怪:“为什么我敲得不好听呢?”
邵风十分淡定:“殿下天资聪颖,只是这编钟乐律太过复杂,一时片刻恐怕难以学会。”
周芒洲放下敲钟的丁字形木槌,蔫蔫地哦了一声。
邵风拿起木槌,重新放回他手中,温声道:“殿下若是想学,我来教您。”
说着掌心包住周芒洲整只手,站在他身后,抬臂敲在编钟上,古拙清越的乐声荡开来。周芒洲站在编钟前,心思却已飞到九重天外,脚下腾云驾雾似的,鼻尖尽是邵风身上的凛冽冷香。
像是被邵风拥在怀里,周芒洲晕晕乎乎,耳廓通红,及至邵风低沉轻柔的嗓音拂过他耳畔:“殿下,记住了吗?”
周芒洲什么都没记住,满脑子跟邵风这样那样。
他抬起水汽氤氲的葡萄眼望着眼前俊美无匹的男人,说:“你每天教我,我就会了。”
邵风轻笑叹息,编钟作为乐器太过庞大笨重,不能随身携带,他也不过偶尔演奏放松而已,哪能天天敲奏。
他道:“殿下若是想学乐器,不如从笛子开始。”
“笛子?我大哥二哥三哥,他们一开始学的都是古琴。”周芒洲说。
邵风:“那殿下喜欢古琴吗?”
“……不喜欢。”周芒洲弹过,被琴弦崩破了娇嫩的手指头,从那以后就对古琴失去了兴趣。
邵风又道:“笛子相对而言比较容易驾驭,只要勤加练习,必能熟能生巧。”
那之后,周芒洲就开始抱着笛子练习,与其说是对音乐感兴趣,不如说是享受邵风悉心的教导。邵风吹过的笛子,周芒洲最喜欢,总要拿在嘴边碰碰,就像间接接吻,还没吹,他就醉了。
这样的状态下,自然不能指望他音乐造诣有多高,但邵风总是鼓励:“殿下吹得很好。”
身边的人也奉承:“殿下所奏,实乃天籁之音。”
以至于周芒洲信心爆棚,专门跑到皇帝皇后面前献艺。
一曲吹完,鸦雀无声。
周芒洲眼睛亮晶晶:“父皇,母后,你们觉得如何?”
皇后最先反应过来,笑道:“皇儿所吹之曲甚妙。”
皇帝缓了好一阵,在皇后拧了他一把大腿后回神,干咳一声,满脸慈爱道:“甚妙,甚妙。我们皇儿不但文武双全、才思敏捷,还、还吹得一手好笛子啊!”
十六岁的周芒洲单纯得不行,总分不清赞美与马屁。过了好些时日,还是周野渡说了大实话,说他吹笛子像乌鸦叫,他这才醒悟,原来他的笛声难听至极。
羞怒之下,周芒洲逮着邵风这个“老师”咬了好几口:“骗子!大骗子!”
邵风的手背、腕部、肩头,皆留牙印,他好生安慰:“短短一月,殿下已经进步得很快了。我给殿下制了一支笛子,你看喜不喜欢?”
周芒洲本想再也不吹笛子了,一听专门给自己制了一支笛子,他又来了兴趣,气鼓鼓问:“专门给我的?”
“嗯。”
“你亲手做的?”
“嗯。”
周芒洲爱不释手地把玩邵风给自己的笛子,也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因为这笛子是为他量身制作的,周芒洲吹奏起来只觉轻盈悠扬,美妙极了。
……
“周芒洲?”
回忆戛然而止,周芒洲见鬼似的望着邵易觉。
邵易觉:“怎么了?”
周芒洲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乐器店老板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