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任事补介绍,我们得知这个年轻女人是他们家的小保姆,姓钱。住家的那种。就住在她家的小客房里。这个小保姆是被别的主家赶出来,流落街头,被下班回家的李厢给捡回家的。
小保姆说,前段时间,她独居农村的母亲生病,她请了几天假回去照顾母亲。如今母亲已经康复出院,回到了家,她便重返了工作岗位。
这个小保姆看起来干净淳朴,梳着两条细细的辫子,厚厚的齐刘海温温软软的抚在眉上。眉毛被浅棕色的眉粉勾勒出雾状的轮廓,嘴唇上涂着西柚色的哑光唇釉。大红色的无袖背心略显张扬,搭一条米色的七分小脚裤,倒很是利落。新围裙也是红格子的兔子。
“把我妈妈的拖鞋脱下来!你为什么穿我妈妈的拖鞋?!”李厢的女儿冲过去对着小保姆喊。好像受到了什么侵犯。
小保姆一脸惊恐地往后退了退,赶紧把脚上的拖鞋脱下来,放回鞋架上。“啊,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因为这里只剩下一双拖鞋了。我又担心把地踩脏,光着脚又不像样,所以……”
“不用解释,不用惯着孩子们。孩子们必须学会尊重人。不论是保姆,还是收垃圾的,掏大粪的。”任事补抱着一个大纸箱子从卧室走出来,放在客厅的地上。他的话倒是没错。小时候我母亲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口吻不一样。
任事补此刻已经焕然一新,之前的颓废模样不再。他已经剃净胡子,换了一身整洁的灰色家居服,将头发整齐地用发蜡梳在脑后。看起来油腻腻的。
“哦,那拖鞋也是我让你们的钱阿姨穿的。”他说。
李执走到地上的箱子前,拿出里面的几个李厢的相框。
“这里全是你姐的东西,我担心孩子们受到刺激。放到地下室去。”任事补又将一个红色的闹钟放进去。“这里有你姐姐的录音,喊孩子们起床的时候录的。孩子们天天听着,不利于心理复原。”
孩子抱住那个纸箱,“别拿走我妈妈的东西,不许扔掉我妈妈的东西……”任事补叹口气,上前抱住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们,这以后可怎么办呢?”
李厢的儿子,哇的一声哭出声。小保姆上前抱起了他,嘴里哄着,“哦,小乖乖,不哭不哭,不哭不哭。”李执去小保姆怀里抱小男孩,“任蒙,到姨妈这里来。”
任蒙抱着小保姆的脖子只一味地哭。李厢的两个孩子,男孩子叫任蒙,女孩子叫任懂。
“孩子们肯定是被当天的画面吓到了。一回来就想起来了。”小保姆柔声说。她瞥了一眼沙发,“当时,两个人就倒在那个沙发里。”
“新沙发今天会送来,茶几也要换。换个装饰,对孩子们心灵的复原也好。”任事补说。
“我妹妹才刚走几天,不用那么着急吧?”李执淡淡地说。
“不许你们扔掉我妈妈选的沙发。我妈妈最喜欢这个沙发了!”任懂也哭了起来。她挣开父亲的手,跑到李执的身边。李执蹲下抱住她小小的身子。
我和宿最走到厨房,用手大致丈量了一下那个天然气软管。发现根本接不到卧室,我将疑惑当面说出来。
任事补淡定地走到厨房,从灶台下面的柜子里取出一条塑料软管,“她当时接了这个,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个。”他将那个管子卷起来也扔进客厅的箱子里。接着,慢慢蹲坐在地上,抱着箱子抽泣起来,嘴里喃喃自语着,“老婆啊,你是真的狠心啊,就这么扔下我和孩子们,我们没有你可怎么办啊……”
小保姆放下任蒙,拿起鞋柜上的抽纸盒,递给任事补。
任事补从抽纸盒里抽出几张纸,一边擤着鼻子,一边擦拭着眼泪。“老婆啊,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想回到这儿来终老。这儿是你出生和长大的地方。我带着孩子们就陪你回来了。你却想不开,走错了路,走上了绝路,把我和孩子们扔下了。”
“老板,别难过了。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