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山顶上一片死寂。
即便偶尔有阵风拂过,也没能在这里掀起一丝波澜,吹走的没有悲伤,只有灰烬。
不死川实弥垂着脑袋跪坐在尸体旁边,双目无神地盯着已经变形的肉块;粂野匡近在他身后站着,表情悲痛地扶着前者的肩膀。
他身后不远处,蝴蝶香奈惠眼眶发红,眼角垂坠的泪珠尚未干涸。
唯有富冈义勇看还算冷静。
他不太能读懂氛围,选择突然开口打破僵局。
“往好处看,至少他没有变成鬼。”
此言一出,除了对其秉性了解之极的蝴蝶香奈惠外,其他人看向他的表情里都带上一丝埋怨和恼火。
但富冈义勇并不能辨识这种表情,所以没有理会蝴蝶香奈惠的眼神提醒,继续自顾自地说起来。
“是他之前杀死了鸣柱先生变成的鬼,这就意味着,若是上弦之一把他也变成了鬼……我们几乎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那恐怕才是最糟糕的结局。”
富冈义勇其实是想安慰众人,眼下的结果看起来很糟糕,但一想到本来还会有更糟糕的结果,现在的情况就显得还能令人接受。
但这种安慰方法就类似安慰没有鞋穿的孩子:你看别人连脚都没有,所以只是有鞋的你应该感到知足了。
简而言之,这一种无效而且错误的安慰方式。
而且常常弄巧成拙,变成激怒别人的引火线。
尤其是说话的人本身就不讨人喜欢、甚至没有融入圈子的的情况下。
“富冈先生……”
蝴蝶香奈惠身为医生,自然再清楚不过义勇的话术会导致什么后果。
她刚想开口提醒,但一阵狂风已经从她身旁经过,拂乱了她身上的蝶翅纹羽织。
富冈义勇面色平静如水,轻而易举摆手弹开了不死川往他脸上轰来的拳头。
“你干什么?”
他不解地问道,深沉的蓝眼睛毫不示弱地与对方已经快要皲裂的眸子对视着,仿佛冰山与火山之间在进行某种角力。
他还是不明白不死川生气的原因。
“你这个死人一样的废物,站在别人的尸体旁边在说些什么不着边际的东西啊?”
不死川恼怒吼着,朝着富冈义勇接二连三地发动拳脚攻击。
“明明我们才是鬼杀队的柱,为什么牺牲的是他这个本不相关的人啊!”
“你之前不是成功挡住那家伙的斩击吗?为什么刚才就做不到,任由我们被打飞呢!”
“连尸体都带不回去,要怎么跟他的家人交代啊!”
不死川越说越怒,手脚上的攻击速度越来越快,然而富冈义勇却面色无波地全部接了下来。
面对不死川实弥的指责,他沉默了下来,心中开始沿着这个思路酝酿起想法。
如果自己能多领悟一点永真小姐教给他的东西……
也许今天弦一郎就不会以这种恐怖的方式死去。
他没有敢多看那堆逐渐解体的血肉,尤其是考虑到对方还是个孩子。
一想起他本来的样子,再看到眼前这摊不成型的东西,理智上实在是难以接受。
另外,这些天在蝶屋和蝴蝶香奈惠一起学习“登鲤”、“下鲤”两种架势,他也和喜欢下棋的九郎成了朋友。
正如不死川实弥所言,自己要如何告诉九郎其兄长的死讯呢。
想到此处,他手上抵挡的动作慢了一拍,导致不死川实弥的拳头趁虚而入,狠狠捣在了他的右脸颊上。
那可是柱的一拳啊。
体重并不算突出的富刚义勇毫不意外地被打飞了出去。
见此,蝴蝶香奈惠和粂野匡近赶紧过去阻止两人。
但孤影众发誓,他们看到粂野匡近过去时,居然偷偷踹了富刚义勇两脚。
不过这也导致,弦一郎的尸体旁边——如果说还算是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