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从伤口迸裂开的血却好像被一双纤长的手果断地再次堵住。
“你……”连说话都那么困难,遑论站起来往战场赶……薛焕调整呼吸,努力分辨眼前人是真是幻。
片刻后他才缓了过来,脑中也没那么阻塞,难怪,林阡差点要他命的时候,有个白影出现在粉碎的边缘,将他轻巧地拉开了稍许,原来不是幻觉……虽说最终结果是他俩一起被饮恨刀风斥飞开去,却幸好将他从林阡的最重打击下移偏。但那人好像也受了些伤,帮他分摊了少许林阡的伤害。
那一刀林阡发得太快,那时他眼睛紧盯着林陌,加大的力气是为了把薛焕斥开,所以应该也没来得及看清楚这白影是谁,可能现在会误以为薛焕已经代林陌灰飞烟灭了吧……
薛焕知道林阡不会存心杀他,但希望和现实永远是两回事。混战里,若干强敌一起往你冲过来,你囫囵祭出一道夺命的杀伤,倒下的那个谁说就一定最该死?若薛焕适才真的替林陌死了还留下尸体在战局,指不定要给林阡留下个再度入魔滥杀的凭据,林阡势必也会痛苦纠结地继续钻牛角尖,因为入魔所以入魔。这道白影与其说是舍命救薛焕,其实也是拼力为林阡留了转圜。
那么,这道白影,又是谁?
“焕之,可还撑得住?”真性情的薛焕,素来不喜欢别人来跟自己套近乎,所以能这样唤他的一定必须经过他的首肯;十年前,此人就可以与他亲近至此。
“九烨,这到底,是回来还是回不来?”能这样称呼轩辕九烨的又有几个?金国杀人不眨眼的天骄、毒蛇、轩辕大人,自从大圣山之战后便销声匿迹,人世间自此却多了一位大理天衍门的继任门主,说给谁听,谁都不信。
背后相托,转眼十余年了吧,当初曹王府人才辈出,作为年轻一代两大翘楚,我破坏宋阵,你构筑金阵,相辅相成何等默契,王爷笑言左膀右臂;最近一次通力合作,我们在阶州为了消灭林阡并肩作战,后来文县血案出现分歧,那时还是我保着他、你不惜诬死他也要将他除去……再后来,你在追杀林阡的路上越追越远,最终竟远到了天边无影无迹,该说什么?命运弄人!原本这秦州会战也该有你、与我一起站在阻击宋盟的立场上坚定不移!
你是想回来了吗,不对,眉眼里看不见冲动;你纯粹是来向我致歉的,为何目光中又填满关切?
“行了不用说,这是回不来!”硬汉用不着遮掩,挽紧轩辕衣袖问不出,果决就捏住了他手骨,厉声喝问,“我不信旁人什么见利忘义见风使舵的鬼话,只问你轩辕九烨一句,能否撇开‘天命’,但求忠于己心?!世间有什么人或事,值得你错过曹王、错过曹王府这么多知己同袍?!你可知,我军军心也悬于你?!”
“好一句‘不论天命所归,只求无愧我心’,焕之你一向如此,所以才会得到敌我的敬重。”轩辕九烨认真回答,同时运起内力将他断开,免得自己的手被他过于愤怒地捏断,“可我之心唯独系于天命,天下,从来比曹王府更重。”
“那就对不住,你是敌人无误!”薛焕一言不合,当即拔刀相向。
“关系莫要搞僵。等我一年,这一年我都中立,明年也许就回来了。”轩辕虽也有伤,极力持剑抵御,又露出那个只有在杀人时才会有的微笑。
“哼。见利忘义,见风使舵,原是真的。”薛焕脸色铁青,刀势滚雪。
“焕之,你不也是个注重天下苍生的人吗,为何却对那些琐碎的私情趋之若鹜?”轩辕剑中墨风流窜。
“我不信你们说的狗屁天命,事在人为!凭区区几个人的占星卜卦,说天意归了谁那就真归谁、其余人就全该放弃奋斗打拼?滑天下之大稽!”楚狂刀竭尽全力,“眼下好像宋盟更厉害些,难道你想劝我大金群雄集体自尽来成全天下?可韩侂胄吴曦那些人到底谁才是人间祸害!”
“完颜匡完颜江山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