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职位越低。所以可以这样认为吗‘转魄有下线在正月的陕北军高层,转魄自己是个小兵在稻香村’?”
“但关键是,稻香村里没有小兵。全都有头有脸,有名有姓。”楚风流笑而摇头,按着仆散安德的肩给他坚定,“安德,不要因为掩日是个不起眼的小将就限制了想象力,南宋的细作,一个两个这样倒置,三个四个还不剑走偏锋?怕就怕,这转魄不仅自身就身临高位,而且还战无不胜军功赫赫,甚至他每次作战都威胁到林匪及其麾下的性命都说不定。”
“转魄进过稻香村且参加过环州之战,而且今次还在庆阳府驻军,官职可能不低……”仆散安德信心百倍,“如此,即便不分新老,范围也很小了。”
再结合掩日的关键词是“陈铸副将”“陈铸与下线接头事发地附近”和“竹节周围最早出现”。仆散安德明明该振奋,可是想到先前的那些可以称之为死士的海上升明月,难免又郁闷了起来:“即便抓住他俩,又如何?他俩都已是海上升明月的第二级,八大王牌间谍之一,万里挑一,意志力和警觉性都必然惊人,更何况,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掩护落远空?”
“但他们终究是人。”轩辕九烨摇了摇头,“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细作,最忌有情。”仆散安德立即也摇头,所以他一直自觉不能胜任庄主,不经意间想起阿雪,心中一颤,阿雪她当细作那些年,是否早已无情了……
“我却认为,往往越无情者,越多情。”轩辕九烨这条冷血的毒蛇,居然在论感情。
“何以见得?”仆散安德一愣,这关于细作的见解很新鲜。
“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扮着从不属于自己的表情,以敌为友,以友为敌。若非具备非人的意志,根本不能从一而终。我想,那位掩日,确实应该和他先前每个自尽的下线一样,当细作前就准备好了时刻为南宋舍生取义。那是属于他对自身的无情。”轩辕九烨说,“然而,对旁人却如何无情?演也得演出感情,演着演着假戏真做,不无可能。环庆,陇右,甚至昔年攻打南宋时,掩日可能一直就在陈铸身边蛰伏,陈铸对麾下如何有目共睹,他为了枉死的麾下甚至能误杀小王爷,不是有人说过,你待人如何,人待你如何,所以陈铸才会有这样多的死忠,哪怕人微言轻,也会无畏伸冤……不管是公审时,六月飞雪时,松风观行动时,掩日都势必在场,逼死陈铸的有他、为陈铸鸣不平的有他、给陈铸伸冤又怀念陈铸的有他,到底哪种感情更深?哪些战友更值得他被同化?他对陈铸的忠诚,是多真?悔恨,有多痛?”
“然而,他已是海上升明月的第二级,你也会说,他意志绝非常人可比。”仆散安德明白,转魄意气风发,掩日可能更好下手,可是,“对这种人而言,区区私人感情,如何能与家国并重。”
“换平素,不能并重,但这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掩日这一脉被迫倾覆了一次、无辜闲置了一次,麾下暴露了一批、自我暴露枉死了一批,多事之秋,孤立无援,我便不信他的意志还能如昨坚定,少一分,家国都能败给私情。”轩辕九烨洞若观火,“只要你捉住他,剩下的交给我。”
“便只看情与志的拉扯,无论如何都应一赌。”楚风流说,机会有的是。
在林阡心中,即使完颜永琏迫切想给陈铸报仇,都势必顾及到金军的焦头烂额,松风观的互撕绝对不能重演,那么控弦庄的肃清就无法再公开、大肆,相应地,控弦庄的行动力便会小很多。
而林阡的掩日、转魄两大细作分支,几十年来从未见过第三级以上变节,这是曾经自己就当过八大王牌的林阡最自豪的一点,便连那个细心不合格的余则刚都教他林阡惭愧和感动……转战到静宁之后风格变得偷摸鬼祟的控弦庄,能够造成的外力干扰比在庆阳府那时要小得多,而海上升明月内在又坚硬,如何会有被金军撬动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