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替我止血,不要耽搁一刻……”
云烟忙不迭地点头:“怎么拔?是往哪个方向拔?要用多大的力气?我能不能抓住你的手臂啊?你可千万别昏过去……”
胜南听得简直要晕:“别去想怎么拔,你尽管拔好了!”
云烟喔了一声,握住锥柄,忽然看见一片殷红,于心不忍,却狠心用力把锥往外拉,这姑娘的力气真大得荒,不仅锥被拔出去了,胜南觉得自己半条手臂都出去了,而这姑娘被力道反冲回去,狠狠地跌坐在地。
云烟才不管自己跌得多么狼狈,一骨碌爬起来,来不及掸身上灰尘,跑到胜南身旁:“林大侠,你没事吧?我刚刚高估了这把锥……”
胜南脸色苍白,笑道:“我这个大侠,怎么会死在一个小女孩的手上……”
云烟抱歉地一笑,从裙上扯下一角来,看他血如泉涌,赶紧替他包扎地紧紧的:“林大侠真的很厉害,如果是我,我肯定要叫死。这么多血……”
胜南微笑:“你不是江湖中人,定然不懂,江湖上,这些都只是下酒菜。”
云烟边打结边道:“对,爹经常说,你们江湖中人,拼起命来把命不当命!”
她一见还有血流下来,忙往那边打死结,顾此失彼,这边又淌,于是再牢牢系了一道,胜南惨叫一声:“小姐,你扎这么紧作甚?我把命当命的!”
云烟一笑,看他血基本止住,满意地站起身来。胜南忽然想起什么,轻声道:“云姑娘,在下的仇家很多,希望云姑娘能帮我瞒着身份,不然,会有大风险。”
云烟点头:“我是定会守口如瓶的。不过林大侠的年纪不是很大啊,怎么成了江洋大盗?”
胜南一笑,不回答。
云烟以为他承认了,带着惋惜的语气说:“真是可惜啊,林大侠是侠义心肠,怎么会和他们同流合污了?林大侠今年多大了?”
胜南说了自己年纪,反问她,她说了出生的年份,原是比自己小了一年,也才十七而已。
云烟痴痴地盯着浪花以下,闭上眼睛忍不住陶醉,虽然在下游,从江水的倔强里,依旧能感受到上游江水的一泻千里和奔腾不绝,风里传递出的声音,依稀好似冻结的冰石忽然间往四方炸裂蔓延的感觉。呜咽的巨流,如鬼哭,似狼嚎,中间充斥着美丽的落差,汹涌澎湃之中,分明还有一丝潺潺,就像温馨与险恶,白天和黑夜,没有明显的界限,一切就在一线之间。
沉默在喧嚣中,奔腾在孤寂里。
云烟看了一眼胜南,不知怎么回事,她看到他,就觉得这世上没有谁可以了解他……此时,他正伏在一块大石上安详地睡着,许是太累了。
就在此时,浪花更加地令人怖惧起来,似乎正在预谋着,要穿空裂岸。
云烟本是无意去看岸之外的景象的,奈何恰巧惊愕地发现,不远处的狂风巨浪之中,夹着一只孤舟,那孤舟太过渺小,风浪之中根本无能为力,纯粹被浪拖动着,翻来又覆去,周而复始地淹没后浮起,近乎竖直地沉沦再出现,世界,宛若原始般洪荒,在这片汪洋里,云烟听见一个女子的呼救声,几乎本能地摇醒胜南:“快,快,林大侠,出人命啦!”
胜南方睁开眼睛,差点被这景象吓坏,眼前这只小舟孤独无依,左右飘摆,完全不受主人的控制,早已被江水冲垮击漏,可是那船上的女子还在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
胜南实在没有把握,他没有独孤的“轻诀”,没有厉风行的“风行水上”,可是千钧一发之际,也不得不冒一次险,不假思索就站起身来,云烟充满喜悦地看向他,只见胜南动作迅猛地踏浪而去,交睫间由狂风激浪里踩水而归,怀中挟着那船上的呼救少女!
胜南轻功自然不及风行独孤,鞋已全湿,云烟却难掩惊喜,拍手叫好:“大侠的水上功夫真是厉害!”
她关切地去扶这个死里逃生的女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