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虽是初从言市地下实验所出来,却早已明了各处道路。
地下道路纷纷错杂,且磁场混乱,指南针仅在少数地区可用,更无卫星与导航,故而在地下极容易迷路,但由于特殊的身体构造,第五天并不会迷失方向。
可俞笙在一切资源都被冻结的情况之下,根本没有找到宗市的可能,因为天顶和宗市的关系,两座城市并没有直接的通路.俞笙仅仅是暴露自己就足够危险,更不谈靠她一人赶路找到宗市。
“幸亏碰巧遇到你。”俞笙假作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几乎跟走漏的意识异口同声。
第五天只是微笑却并不说话,心里却暗知能从天顶逃脱,绝非一时意气用事,肯定是谋划良久。而与自己巧遇这件事,必然是背后有人策划好的,否则自己从实验所出来这件事与地表这般变动太过巧合。
不过眼前也只有一条道路给他走,他反倒十分乐意。毕竟他从记事以来,从来没有替自己做过任何的决定,所以他极需要一个指路人。
由于宗市通路隐蔽,道路错杂,且离封禅市较远,光靠双脚两人资源耗尽前必不可达宗市。第五天暗想解决的法子,却深深知道自己是白想,俞族的小姐恐怕早就想谋划好了。
俞笙微微一笑,看了眼第五天,便说道:“不必担心。”说着便走漏了些许意识。而第五天恰好捕捉到了,那意识告诉了他“明日中午大桥下有人”接应。虽和第五天预想一样,他却开始惶恐,他不是惊恐俞笙早就设好去宗市的法子;二十眼前这人好似能看穿自己,却不靠读人意识。这是他在地下实验所那段光阴中,绝碰不到的。
“别怕。”俞笙安慰道。
可这声安慰却好像在居高临下地告诉第五天:“知你所思,不知我所想”,于是第五天不得不对眼前这个不过二十的女性心生戒备。
就像他读的那本书写道的一般:“人总害怕未知,却又被未知吸引。”
俞笙像那日地下所的章光明一样,让第五天的心无法平静,虽然他现在看似面无表情,波澜不惊,心中早已是狂喜。
“果真,地上总比地下有趣。”
而对于俞笙来说,她却是坠入了满是尘埃的地下。
中央区的光源烤得连大桥下也炽热无比,在地下,一天便可感知旧社会的一年四季,冷热无常。第五天躺在桥阴之下,如此炽热的阳光令他行动不便。照实验室里的说法,第五天具有“畏光”的特征,虽然第五天身体机能在各个方面都远远超过普通人,但在如此强烈光照之下,他羸弱似老人,还有如此显眼的身高。
他连声音都弱了几分,懒散且无力地问道:“倘若现在天顶的人想抓我,我便逃无可逃了吧?”
俞笙忍不住笑了出来,“确实有如此计划,不过如今策划计划的人现在和你拴在一条绳子上。”
第五天无奈,身体万般不适,久久才慢慢平缓,可接应者迟迟不到。
“没想到俞族大小姐的计划也有纰漏?”
俞笙早在此地踱步良久,桥下本干燥的泥土被踩成粉状,如她心中乱麻般到处都是。
“俞小姐我不知道您是在上头待得太久还是压根不知道。现在有一种‘晕光病’,多发于旧人类,症状是狂躁,放在平时如此日照下,必然大量流浪者来此地。因为桥下阴暗湿凉处平复了,可今日一人都没有。”
俞笙此时默不作声,低头作沉思状,反复揪着自己头发。突然昂首,乌发揪落了几根,却仍沉默不语。
第五天心想,能有如此能力且要越过贵族的监控向俞笙联系的,要么来自宗市,要么就是联合国。
而今日正午阳光如此反常,对付的定是旧人类,只有光明教,而光明教却是言出必行……所以眼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俞笙在试探自己,看自己愿不愿意在如此羸弱状态信任她。而最好的离开时间,肯定是在午夜,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