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还年轻,却时不时、动不动的就耳力不行的徐二根出了队院,他还真就转转,转呀的转到了打麦场。
周围老兄弟是不少,可惜就是咋瞅也瞅见自个亲大哥。这么早就回去了?不能,大嫂还在家照顾坐月子的儿媳妇。
“二哥,你找谁啊?”
嚯,差点要吓死个人,这声大的。徐二根没好气地朝老弟翻了个白眼,“说啥了,光瞅见你大嘴动,欺负我听不到呢。”
徐老根:“……”他还没见过谁耳力不行,眼力居然还能摸黑就瞅见他嘴在动。“我问你咋没系裤腰带。”
你才没系裤腰带!徐二根果断转头四下张望,“老幺你有瞅见老大没?他让我来找他,他自个人去哪了?”
“大哥啥时跟你说了?”
“你让我去死?”徐二根立马双眼一瞪就抽出长烟斗,“好呀,可算是听到你真心话,往哪躲,还不站住!”
徐老根差点要哭。他都快要当太爷爷的人了,咋还老揪着他欺负?“行了行了,算我错了,我带你去找大哥。”
“带我去找大哥?”
“没错,你这会儿没耳背!”要命了,二嫂咋又放他出来了?“你找大哥干啥,如今有些事也不敢干呀。”
“偷干。”
瞅瞅,他刚刚最后一句故意说得很小声,又听到了!走到徐二根身侧的徐老根摇头笑了,“咱不等孩子满百日?”
徐二根瞅了瞅路过的四周,见无人,他压低了声音,“不是这事,是我看三柱子这回只怕动要真格的了。”
“咱家三柱子?”
不然呢?徐二根这张看起来和徐大根有着六七分相似的脸上皱起了眉头,“我就瞅了一天,没见他往大闺女家多瞟半眼。”
“兴许是今儿顾不上。”
徐二根嗤笑出声,“你不懂。”
“你又懂了也不耳背了?”
这傻小子,年纪一大把了,还连不痴不聋,不为家翁这个道理都不懂。正好四下无人,徐二根不介意多说一句,“大嫂压不住了。”
“啥意思?”
“……就是你傻的意思。”徐二根骂了一句老弟,实在懒得浪费口舌解释。是,只要是个人都夸大嫂是个好的。
可这好呀,亏的又是谁?他当二叔的没法子昧良心怪大嫂宁愿亏了亲骨肉也要善待三个侄子侄女,那仨也是亲的。
只能怪当初自个私心重,还寻思侄子早点成家也好,就算孩子往后出息蹦出去了还有侄媳妇陪大嫂多少是个念头。
再说大嫂要不亏亲骨肉,难不成让她去亏待继子。这比,他就又寻思着孩子只要有出息在哪都有出息。
没准呀,这世道还是待在家里安稳,左右有白家,有自家,凭孩子能力不求大富大贵,粗茶淡饭总没问题。
结果,一步错、步步错。当年他就不该不拦住,后来更是不该不敢直言,好好的一个孩子瞅被糟蹋成啥样子。
那孩子心里头苦着呢,多要强的孩子,如今大闺女不成个人样儿,那孩子能笑着面对人还不如哭着好看。
“二哥。”徐老根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唯有一个结论,他忍不住问出声,“你是说咱大嫂一直压着三柱子?”
“不知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了。“为啥?大柱子哥俩和三柱子走的路子又不一样,大嫂压三柱子干啥?”
“谁知道。”
“不可能,说不过去。”
“是不可能。”
徐二根越是敷衍附和,徐老根愈发心里没底。看了看加快脚步的徐二根,他快走一步拉住他胳膊,“那你倒说说这回大嫂是想要压三柱子啥事?甭回我不知道,我知道你就是知道。”
“放开。”
“不放。”
“开族谱。”
“啥?”
“划了大的名儿。”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