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的手,把他往自己的身边拉了拉,像是随时要挡在应翩翩的身前保护他。
应定斌原本也有这个意思,可惜终究没有池簌身手敏捷,慢了一步,非但没碰到儿子,人还被给拉跑了。
他不由瞪了池簌一眼。
应翩翩虽然被阻止,可是,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已经够了。
只见李定又是一阵抽搐,睁开眼睛之后面色又重新变得阴鸷,冷笑道:“哼,大仇尚未报完,我是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离开的!阿弥陀佛,太/祖英灵佑我重返人世,我岂有草草作罢之理!”
池簌上前一步,问道:“你说是本朝的开国太/祖让你回来报仇的吗?太/祖又凭什么帮助你?”
李定连声冷笑:“当年太/祖开疆拓土,何等英雄了得,如今这些不中用的后人却连守好祖宗基业都办不到,害得我等一心报国之士遭人坑害,惨死疆场,怎不令他老人家痛心,又为何不能帮我?”
池簌道:“空口无凭,焉知你是不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来此冒充将士英灵!”
李定喝道:“那我就告诉你,我乃是应将军麾下关内军二队张向忠,永登人士,你只管去查!”
没想到此人说的竟还当真详尽具体,有名有姓,池簌不禁跟应翩翩对视一眼,稍感意外。
李定说完这句话之后,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再次一头倒地,这回一时没有再醒过来。
过了一会,杨阁老不禁说道:“这等怪力乱神之语,臣以往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如今见此人言之凿凿,又实在……匪夷所思。但不论如何,此事或许与当年长雄关之战有关。”
皇上缓缓开口道:“即是如此,应玦,你乃是应钧之子,又发现了此案真凶,你便协助刑部办理此案罢。”
应翩翩道:“承蒙陛下信任,臣谨遵旨意。”
“另外……”
皇上略略沉吟,说道:“阁老,你来为朕草拟一道旨意,招将乐王回京。便说他久在上京,朕十分挂念,欲请他回来居住一段时日。”
杨阁老心中一震:“是。”
这位将乐王名叫黎清峄,正是当世仅存的太/祖嫡系血脉,当年最后一位前去和亲的善化公主,便是他的嫡亲姐姐。
其实若是论起来,黎清峄甚至比当真皇上更有资格得到这个位置,事实上在当年先帝驾崩,帝位空悬的那场纷争中,请将乐王登基的呼声就是最高的,但将乐王自己却固辞不肯。
一开始还有人以为他是故作姿态,反复劝说,但将乐王始终坚持,才逐渐让人们意识到他是出自真心。
最后,当今皇上登位,将乐王性情倨傲,亦是既不逢迎讨好,也不怎么理会政事,故而双方相处的疏远而客气。
仿佛是打定了主意让太/祖血脉在他这一代彻底断绝,将乐王至今未婚,也没有子嗣。
他不喜京城中的气候,一年中倒有半年是在上京的别院中居住的,此时皇上突然诏令要将他叫回来,显然是因为李定提到太/祖,令皇上对这昔日皇位的有力竞争对手产生了疑忌。
大臣们带着满腹的惊疑纷纷散去。
应定斌方才就是满心焦急气恼,只是碍于在皇上面前不好发作,一出了皇宫刚上马车,他就开始迫不及待的训起应翩翩来。
“你这孩子怎么傻乎乎的!半点都不懂随机应变,别人都不敢吭声,到你这什么事你都插嘴,这下可好,摊上这么个倒霉差事,我看你可怎么办!”
应定斌说道:“这本来就是刑部的差事,就让刑部去查呗,那人也不知道是真鬼假鬼,你年纪轻轻的,离这些东西远点,沾上阴气容易折福!”
应翩翩本来也不说话,抱着肩膀靠在座上,一声不吭地听训,直到应定斌说到“折福”的时候,他才忍不住笑了。
应定斌道:“你这臭小子怎么这么气人?我跟你说正经的呢,笑什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