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来吗?”尤俊达道:“二哥,那哪儿能够哇,这要是被旁人得了去,交给了官府,岂不坏了大事了吗!”秦琼道:“谁说不是呢,我再叫门,也叫不开了,只好把账拾起来回到济南府。你想,单雄信交我为什么?他给这本账,为什么不明着交给我,非得假做翻脸给我呢?单雄信他是个英雄,比如说,他明着一说,二哥,我给您这本总账,叫您知道我手下有多少人,到了山东您的管界,您要多关照、多维护。他要是这么一办哪,就不够个英雄了。尤其他心怀大志,你也知道。他这么一翻脸给我这本账,就是叫我维护你们诸位。昨儿咱们一碰面,二哥我那一篇话,兄弟,不怕你过意,要冲着你,咱们没有那么深的交情,这是因为你是单雄信手下的人。再者,我把这本绿林总账来回翻了几遍,绿林里就没有叫程达尤金的。可是这么着,程达呢,里头有你一个达字,尤金呢,里头有你一个尤字儿,我想一定跟你有牵连,决没有错了。”
说到这里,尤俊达是微微的含笑,遂口道:“您愣说是我劫了皇杠,是您看出来什么破绽?还是我有什么欠脚的地方吗?您说一说我听一听。”秦琼道:“兄弟,你这欠脚的地方太多了,我都说不过来了。”尤俊达道:“怎么了?您索性全说出来吧。”秦琼道:“第一个,你在东庄口外,安排一个孩子,专一注意行人,我跟他打听道,他跟我耍嘴皮子,我问老夫人得了什么病,他回答道发疟子,是不是你安的眼?说!”尤俊达道:“我这里没有安排这两个孩子,那是他们胡说呢。”秦琼道:“那好,就算是他胡说。我到你门口,门过道里头有十几个人,坐在懒凳上,聊得正欢呢,我成心戳了他们一下子。你是没瞧看哪,吓得都有打懒凳上出溜下来的。”
尤俊达道:“那不能算,您拿冷语吓唬人,不论谁也得害怕。”秦琼道:“好啦,咱们就不算。朱能出来了,我这么一问老夫人什么病?朱能说出了老夫人有喘病的根,大三伏天有犯喘的吗?我长这么大,第一回听说的。我一进棚,我见你呀,趿拉着白鞋,歪坎着孝帽子,一边伸袖子,一边往出跑,内里是一身枣儿红,现穿这孝袍子。父母的热孝,有来了人现穿孝衣的吗?这又是一个不对。再者说,咱们哥俩落了座,我一问老夫人什么病,你说吗,没受床前苦,上中厕一跤摔死了的。”
秦琼道:“哎呀!这是什么?哎呀!兄弟,你是前言不搭后语,你这个破绽都说不过来啦。再往下说还有的是呢,你呀,说实话吧!”朱能道:“这个嘛!嗳!您不是全说完了吗,就如同皇杠是我劫的,还是那句话,咱们把交情挂起来,找不出我的赃证来,我这官司就不能打。今天您是不是给老太太上祭来了?”秦琼道:“是呀。”朱能道:“今天总算是您行人情来啦!您先走,您出了门,就算是我跟您素不相识。明天正午,请您到这儿来,我家里坐等,净等您抓差办案了!”秦琼道:“好,咱们可一定啦,明**来你要是不在呢?”朱能道:“我要是一躲,就是匹夫之辈!”秦琼道:“好,咱们明儿见啦!”说罢,站起身形,往外就走。尤俊达道:“还是那句话,家里版丧事不送人,我不送您了。”
秦琼走后,尤俊达把朱能叫过来,吩咐道:“你还得跟着他,要瞧他有别的情形,赶紧回来报信。”朱能领令,出门追下秦琼去了。
这时,经台上正念着经呢,尤俊达吩咐家人道:“别念了,开发经钱,叫他们赶紧走。”尤俊达又叫家人们把棺材还抬到后头院空屋子里去,把赁来的大鼓、锣架退了,门上的丧条子揭了,就手把棚匠找来拆棚,家家伙座里是哪里赁来的,还给哪儿送回去。家人们领命分头办理。这么说吧,好在人多好干活,把街上、院子,全都收拾起来了。随后尤俊达把阖家人等都叫过来。家仆过来问道:“庄主,您这是打算怎么个主意呢?”尤俊达道:“诸位,这个秦琼太能说,简直我说不过他,要把我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