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瞧:奇怪,怎么我们铺子大白天上着板儿呢?到门口,跳下马来,把马拴在拴马桩上,分开众人:“诸位,借光,借光……!”说罢,来到台阶上,问:“诸位,这是怎么回事?”大伙当中有认识他的,遂口道:“尤东家,后堂打起来啦,左不是那拍头抹血、搂抽子碰柜的穷汉子的的……!”
尤俊达道:“嗯。八成是我们掌柜的不对!家有万贯,还有一时的不便呢,出门谁也保不齐忘了带钱,这有什么!我这买卖全靠大伙给传名,全仗人缘儿,如果嚷嚷出去尤家楼净打人,大家伙就别上尤家楼吃饭了。吃完了没钱就打人,我们尤家楼的买卖就不好做了!诸位说对不对?”大家伙一听,道:“掌拒的说的倒是买卖话。”
尤俊达上前一打门,那里面正热闹着哪,哪能听得见?尤俊达一抬腿:乒乓一声,把门踹开了。大家伙喊道:“走啊!咱们到里头瞧瞧去!”尤俊达把手一横道:“慢着!”他拉了一条板凳.横在门口,把大氅脱下来,放在板凳上,道:“诸位没吃好饭的,回头我一定补偿,如果以乱裹乱,往里头挤,我可到官面儿上报抢案!”
大家伙一听,也就不敢往里挤了。隔壁的两位街坊喊道:“尤东家的您放心吧,我们给您把着门。”尤俊达道:“好,二位多费心吧!”他转身往里走,来到了腰拴儿。
伙计们一看见尤俊达来了,于是就对他道:“得了,我们东家您可来了!掌柜的让人给举起来啦!”尤俊达道:“待我瞧瞧去!”大伙一阵嚷道:“瞧呀!东家来啦!”
这时,程咬金正举着掌柜的在嚷道:“你们谁过来?谁过来我把谁脑袋掰下来呀?”伙计冲尤俊达道:“东家的,您瞧!”
尤俊达一看,嗬,这个大个子,朱眉靛脸,大锛儿头,大嘴岔,大颧骨,头如麦斗他心里想道:我要有这么个脑袋多好!那边程咬金听说是东家来了,他瞧这东家:身高八尺,细腰虎背,头戴软扎巾,紫色缎勒着二龙斗宝,双绒球突突乱颤,身穿箭袖,十字袢,丝鸾带,双搭蝴蝶扣,灯笼穗。下面是大红中衣,青缎子白底兜跟窄鬚快靴。
那一张黑紫脸,紫中透亮,颏下微须,正在少壮。就见他怒容变了笑容,哈哈大笑道:“这位好汉,您先把我们掌柜的放下。家有万贯,还有一时不便,千不是万不是,都是我们掌柜的不会说话,您先把他放下。咱们是不打不成相识,打今儿起咱们还得交交呢。”
程咬金心里又一想呀:给他放在哪儿呢?他飘脸一瞧,接手桌旁边有一个泔水桶,其中什么油汤子啊,涮茶壶的水啊,菜底,都往里倒。
程咬金把掌柜的头朝下往泔水桶里一放,大伙赶快往出拉,掌柜的“噗哧、噗哧”直往外吐,漱了好几回口,嗓子上老挂着油腥腥的味儿。尤俊达跟程咬金道:“我说这位卖柴耙大哥,咱们不打不交,不打不成相识。您先请三号雅座去坐坐,我到前边安置安置,回头咱们哥俩谈谈!伙计们,你们归置归置后面的家伙!”
程咬金道:“好,我等着你!你叫官人去,我也不怕!”他进了三号雅座。
掌柜的一看道:“大家伙看了又看,咱们东家平常日子说的挺横,今天碰见个卖柴耙的,人也叫人家打了,这家伙也叫人家摔了,他倒跟人家递和气,我是愣给好汉子牵马坠镫,也不给赖汉子当祖宗!我不干了!”
尤俊达一听,道:“你不是不干了吗?跟我到柜房。”他到了柜房,一抓帘子从阁子里拿出薪金账来,翻开账簿:“掌柜的,去年你老娘死了,你借了二百两银子了的棺材装里账,对不对?”掌柜的道:“对。”阁子道:“你一年挣多少钱?”掌柜的道:“六十两。”阁子道:“连送钱?”掌柜的道:“不足八十两。”阁子道:“好。还账,‘伙辞东一笔清,东辞伙一笔抹’,这是老规矩,没什么说的吧!”掌柜的道:“没钱。”阁子道:“没钱?帮到年底,勾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