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把他那辆破吉普从烂车库里开出来花了一段时间,此时天空已经染上黑色,留下几颗星星悬挂在破碎的云端。刺耳的发动声和掠过天空的乌鸦的尖叫相呼应。
“好困。”我靠着贴满小广告的电线杆打了个哈欠。奏稳稳当当地将车停在我面前空地上。奏叼着根烟打开车门走了下来,顺便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将烟点燃,烟雾围绕在他的眉目间。
“突然想去洗手间,拜托了。”它把嘴里的香烟取下来,递给我。
我接过来夹在手里。
“其实你偷偷吸一口也没关系哦,我还有一盒。”他边走边回头,对我笑了笑。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
去最近的洗手间往返也要花费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点燃的烟在我指尖慢慢燃成灰烬,散落在我的脚下。很奇怪,烟不呛人,令人安心的感觉慢慢将我包裹。果然漫长的等待会让人无聊犯困吧。
奏去洗手间的用时稍微有些长,他回来时月亮落在屋檐上。他缓慢地走着,直到路灯白晃晃的灯打在他身上,他干净俊秀的脸才露出来。
“慢死了,你这个小子是掉进厕所了吗?”我扬了扬手里燃尽的香烟。“你再不回来,我就真的恼火了,真是慢蹭蹭的,昨晚我本就通宵打游戏,现在都要……”
“好了,走吧。”他打断我的话,拿走我手里的香烟,扔在地上,用脚用力的揉踩。烟蒂绽成黄褐色的条状,细细的丝线纠缠拉扯着。他只是更用力的踩着。
“没必要,再去买一盒就好了。”我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觉得睡意已经快战胜疲惫的身体,眼皮累的已睁不开了。
“刚刚去和高田老师请假了,和你家里人也说好了。说是课外实践,需要住宿,你就放心吧。”
“你真可靠。”脑子昏昏沉沉,我挤不出什么话。奏一直是个做事让人安心的人。
“快上车。”他打开车门把我推上去,“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老师那边还是不太好解释啊………”
“没事。”我坐在皮质的车座椅上,虽说奏的吉普车很烂,但也能依稀感觉到崭新之时它的舒适与高级。奏开了冷气,燥热空气内消灭,我闭上了眼睛,靠着窗户入睡,迷迷糊糊之际,我听到奏说,“好好睡吧。”末了他又补上一句,“当心着凉。”
等我醒过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车里的冷气还在开,刚苏醒的身体机能让我无从适应过冷的环境,车载播放器播放着上世纪的老摇滚音乐,车里暖黄的灯光隔几秒钟闪烁一次,照亮奏熟睡的模样。我抬起手腕上夜光电子表,已经是凌晨两点,我估计一下从东京到大阪的车程,大约六七个小时左右,我们傍晚七时出发,现在应该到达目地不久。
奏呼吸很浅,如果不是他会时不时调整一下姿势,恐怕会有人认为他已经死了吧?虽说友人因长期驾驶而陷入疲劳,可当我从车窗探出探出脑袋,向那诡魅的建筑投去目光时,探索欲求知欲立马占据了心头。我摇了摇奏因抱臂而蜷起的手。
“我们进去吧,奏。”
他醒了过来,微眯着双眼,眼里含着星星点点的泪水,在不明朗的灯光下,他似一只冬眠刚醒的幼兽一样懵懂。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柔弱又蓬乱的头发,白皙的脸泛起一抹红。
我想奏君应该有一位很漂亮的母亲,毕竟奏的长相偏清秀,而眉毛却很英气,这应该是奏作为男孩子的一点特征吧,如果没有那对眉毛,他极大几率会有一大群的男性追求者。
我们都走下车,热浪钻进我们的毛孔,不一会儿二人的脸上都挂上了汗滴。没有音乐和冷气,只是沉默的热风在树林之中穿梭,树叶摩擦,发出怪异的沙沙声,布谷鸟在树林中扑腾,“布谷--布谷--”的声音拉的很长,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东京老家的夏日,老家那里的树林繁盛茂密,足以遮蔽天空。
“好怀念啊,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