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棋离开延宁伯府的时候,已经是下晌,天色逐渐昏沉,院子里大雪压弯枯枝,安静的只剩下风声。
今年北直隶的雪似乎下的格外的大。cascoo.net
千澜莫名觉得困乏,于是褪去衣袜爬上床去睡了会儿,不多时却被屋外来扫雪的下人吵醒。
她在床上坐着发了会儿呆,叫了四五声月芷才见她急匆匆走进来,“姑娘。”
千澜一副没睡醒的慵懒模样,揉着睡眼起身,轻声问:“你将才去哪里了?”
“奴婢在外间,没听见姑娘的声音,是奴婢疏忽了。”月芷满脸歉意,“您可还需要睡会儿?奴婢去外头让他们声响小些。”
千澜打着哈欠。
“不必了,左右我已经睡不着觉,就让他们忙活吧。”顿了下,千澜看向自己房里的多宝格,上面放着一些香炉古玩之类的摆件,看上去似乎有些年头了。
她又道:“这些东西之前就是这个屋子里的?”
月芷摇头,“疏月居偏僻,通常是闲置,是姑娘住进来,大太太才让收拾出库房里的这些摆件送来的。”
千澜嗯了声,声音逐渐清晰:“找个人将这个多宝格撤到书房去,我的屋子往后无需这些摆件,把东耳房辟出来做一间小库房,往后值钱些的东西直接往那里搬,记得多落几把锁。”
“再让人在窗台那里做一个小的多宝格,把我今天带回来的那些话本子都放上去。”
窗台下摆放着一个美人榻,闲时能在上面躺着看小说,小日子想想就觉得惬意。
只是她对于一些古字到底还是有些生疏,免不了要学一段时间。
月芷都一一应下,然后伸手为她梳妆更衣。
洗漱齐整后,千澜又到了无所事事的地步,对于古人用于消遣的琴棋书画她都不曾射猎,只好带着今天刚买的话本子要去找念娘围读。
人还没出疏月居的院门,柳妈妈已经找了过来。
廖氏原本身边的管事妈妈姓陈,在廖氏离开京城时被派去庄子上,听闻已经被接了过来,主管廖氏房中大小事宜。
而从珑汇来
。的柳妈妈现下则分管库房。
这是个肥差。
千澜甚至想尊称她一声富婆。
数日不见,如今的柳妈妈穿着一身藏青长褙子,盘着干净利落的发髻,与之在珑汇时全然如换了个人一样。
她的官话还有些不标准,略带些乡音,“老奴见过三姑娘。”
千澜站在屋檐下微笑,“柳妈妈怎么来了?这样大的风雪,快进来。”
柳妈妈连声道着多谢,一进屋就将廖氏让送来的单子奉上来,“这是夫人让老奴送过来一份誊抄好的嫁妆单子,都是夫人当年出嫁时的一些田地铺子,还有珠钗首饰的名目,还请姑娘过目。”
千澜不急着去接,眼神里带了些审视的意味,端看一旁低着头的月芷,片刻又看回柳妈妈,笑道:“母亲的嫁妆单子,怎么忽然要送到我这里来了?”
柳妈妈低头:“夫人只说姑娘见到后就会明白的。”
千澜笑了笑,“月芷,将单子收好。”
闻言,月芷这才抬头,低低称了声是,上前将单子收下。
千澜又道:“劳烦柳妈妈走这一趟了,晚饭后我会去找母亲。”
柳妈妈含笑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她走后,千澜脸色却沉了下来,叹了口气将手上的话本子翻开来看,也不急着说话。
无声的氛围让月芷心里鼓声不断。
她知晓是自己犯错,捧着嫁妆单在千澜面前下跪,殷切道:“姑娘,是奴婢多嘴,还请姑娘责罚。”
千澜眉头微动,盯着话本子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觉得我生气了?”ωωw.cascoo.net
月芷低头不敢应答。
“这事儿本不该怪你,你只是把我的近况说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