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卢玉锋遇害之后,倒是消停下来了。但我怀疑他们所做之事并非洗钱而已,早前听一位老丈说起,卢玉锋的小舅子孙亦文在杭州城有一处私宅,曾见到卢玉锋和钟程。”
沈寂脊背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神色严肃。
“几日前官府带人去查,发现在私宅中有个酒窖,据悉这便是存放银子的地方,既然卢、钟二人曾来过,洗钱一事必然和他们有干系。”
沈复问:“何故说他们所做之事并不仅有洗钱,难道还有别的罪状?”
沈寂道:“问题便出在这酒窖里。一般私宅的酒窖不会很大,但这间宅子的酒窖在孙亦文为扶凌门做事以后改动不少,而每月从外运来的银子并不多,按说用不了这么大的酒窖藏钱。”
沈复很快反应过来,“莫非放了其它东西?”
沈寂眉毛微动,轻轻点了头,“派去的人在酒窖的角落里发现了残留的铁屑,其精纯哪怕是朝廷新开的几个铁矿都不能及。”
此话方才落下,沈复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双眸瞪大,好半晌才将气喘匀了。
开矿一事非比寻常,而扶凌门竟然能将这么大的事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沈复入朝多年,厂卫组织的势力如何他再清楚不过,但现下却连锦衣卫都没有消息。
细思极恐。
他又问:“私宅主人可曾招供些什么?”
“孙亦文招了他为扶凌门洗钱的全部过程,但对于私宅的用途他只说是用以存放银钱,再多的他也不知晓,这人手下原有位小厮,名唤崔满,是扶凌门的人,但在行首知雨遇害之前便不见踪影。”
“我派了人去寻,但他藏得极深,还未有消息传来。”
沈复嘶了声,问起卢玉锋身亡一事。
沈寂只好将此事的经过也如实和沈复说了。
沈复听后重重叹气,“卢玉锋与我也算有几分交情,原本他受厂督赏识我还为之高兴过,哪知竟如此愚笨,与人做些这样的勾当,甚至还丢了性命!”
气愤填膺之后冷静下来,注视沈寂片刻,问道:“如今你是怎么打算的?”
沈寂道:“在杭州耽搁许久,也应该回京了,但我还想去山东看看,扶凌门在杭州碰了壁,料定我会去山东,只怕急着毁灭证据,此事宜早不宜迟。”
稍顿,他起身作揖,“至于杭州的事情,只怕要仰仗叔父了。”
沈复抬头,“这么说你准备去山东?和赵家那个丫头?”
沈寂自然点头。
“荒唐。”沈复闻言大喝,忽地起身来,正待要骂人,侧目看见伍六七一行人也紧跟着站了起来,他气势瞬间铩羽,挥手道:“你们先下去。”
摆明人家是想谈家事了,伍六七等人纷纷施礼告退。
厅堂只剩下叔侄二人。
沈复吹胡子瞪眼,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沈寂,“你明知她与你大哥的事......就非得是她吗?”
沈寂早料到他会这样,目视地面,语气虽平淡但不缺强硬。
“非得是她!”
“自古婚约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二人私定终身,侯府怎会答应你和她的婚事?长清,你素来聪明,怎么就对感情一事如此不知变通呢?”
许是气急了,沈复竟满面通红起来。
“感情一事需要什么变通?”沈寂看着他的模样,冷笑出声。
“叔父究竟是不看好我心悦她,还是觉得我若与她在一起,会丢了侯府的面子,毕竟堂堂文清侯府,一个大房不要的女子,二房却如获至宝般的非她不可。”
“那叔父也要记得,起初延宁伯府不见得愿意将千澜指给他沈宴,是大伯父瞧上了人家的权势,算计得来的婚约,如今眼瞧着延宁伯府失势,他沈宴可以不顾这头婚约与别家姑娘洞房花烛,难道千澜就需要为这桩荒唐的婚事赔上一生的幸福吗?”
“叔父,敢问荒唐的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