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很快将烧的火红的炭,用一个里头用铁皮做隔挡的木匣子装着送上来。
千澜伸手来接过,笑着道了谢。
这样的火匣子千澜曾在现代老家也见过,据说是当年她爹在村里小学上学时拿来暖手的玩意儿,炭火不大,而且一下就会灭了,但放在寒冬腊月的天里头,聊胜于无。
她已经冷极了,在捧上火匣子的那一刻好比自己捧了个火球,伸着一双素手在认真的烤火,嘴里还不住的念叨:“......这天儿真冷。”
眼里的余光却不住的往佑生那里瞥。
佑生才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眉眼生的十分好看,不过肤色黢黑,因为长年在羞月坊做跑堂小厮的缘故,身形既瘦小又有些阴柔。
看到千澜放在脚边的火匣子,里面银霜碳燃烧发出噼啪的响声。光听声音就晓得很暖和了,他眼中放光,护在身前的那只面碗也被他弃到一旁。
小样儿,都这样了还不过来?
千澜嗤笑一声,“既然冷,为何不过来?”
佑生微愣,踌躇着要不要听她的。
“你阿姐应当也教过你好汉不吃眼前亏吧?你冷,我这儿又有火,你怕什么呢?怕我吃了你?”
听见这话,少年面上出现了一道莫名的绯色,千澜看来应该不至于是害羞。
佑生小脸憋得通红,双拳紧握,似乎被千澜触及到内心什么阴暗晦涩的领域,憋了半天却只见他小声隐忍着说出一句,“我阿姐不曾教我这个。”
......千澜一怔,忍俊不禁,“没教过便没教过吧,但他有没有教你挨饿挨冷呢?”
“倒也没有。”
千澜冷哼,“那你还不过来?我要吃你是你躲在那角落里头就能躲得过去的么?”
“我......”佑生微微往前走了几步。
“快点!”千澜忍不住催促他,在他身上她已经用尽了耐心,再不听话就只有揍一顿了!
好在佑生虽然扭捏,还是缓缓坐到了千澜面前,一副不敢抬头看她的模样,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我也有个弟弟,他平时很调皮,一副谁都不怕的模样,唯独怕我。”千澜看着炭火,忽然说道:“也不是,应该说我有两个弟弟,他们性格迥异,一个顽皮任性,一个乖巧懂事,但相同的是,他们两人都对我极好。”
她是在说赵霁和她在现代的弟弟。
“弟弟总是会有些依赖姐姐的,你的阿姐去世了,现下对你很好的知雨也被人杀害,你心里定然不好受吧!”
不去看佑生的反应,千澜自顾自的说着,“在我弟弟很小的时候,他曾生了次大病,当时父亲请了最好的大夫去诊治,可半月不见好,差一点我就要失去一个弟弟了。幸好最后的关头,大夫将他从鬼门关抢了回来。”
她现代的弟弟曾出过一场很大的车祸,进了医院ICU小半个月才被抢救回来。说起这个,她眸里的光亮也黯淡下来。
“我也曾失去过至亲,也曾差点儿失去手足,你的心情我虽不能感同身受,却多少能了解一些。”她再抬头时已经红了眼眶。
诚如近棋所言,佑生不过是恍惚,并不痴傻,在接连失去关心他的人以后,一时走不出来。千澜虽不懂心理学,但也是听过共情这个词的。
听到千澜的话以后,佑生一张小脸惊诧着,眉头紧锁。
眼瞧着这招似乎有用,千澜趁热打铁,“当时弟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