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刑按察使司,牢房。
四周昏暗无比,橘色的烛火跳动着,像是能牵扯住现场每个人的心弦,偌大个监牢中安静的只剩下火盆里滋滋发响的炭火。
屋外北风呼啸,万物萧条。
屋内虽然温暖如春,却仍让人觉得如临冰窖。因为在他们面前的沈寂,此刻正面若冰霜地望着眼前。空气中满是窒息的寒意。
在仵作验尸之后,易江的尸首被停放在公事房旁边一处闲置的耳房中。
直到有一人的到来打破了现下地场面,将所有人都拉回了现实。
“大人。”千澜的声音在空寂的牢房响起,声音急促。
沈寂闻言显然一怔,脊背僵直了一刹。他扭头看去,千澜便拎着裙摆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顿了下,他又问道:“廖夫人她们可走了?”
“现已离开杭州,我送完她们才来的。”
沈寂点头,又见到她衣衫单薄,眉头不觉已经皱起。他伸手解下自己的披风,走上前去为她披上。
“不是让你留在屋里休息的吗?”
语气里似乎有些许的怪罪。千澜听见心中却涌过丝丝暖意。
她抿唇掩饰笑容,正色道:“伍六七同我说易江出事了,我来看看。”
沈寂又点头,她能来这里,显然也是知晓此事的。“易霜在厢房,我让近棋陪在她身边。”
“如何了?”
沈寂摇头叹息:“之前醒来一次,后有睡了过去,大夫已经为其施针,但易江之死对她打击太大,迟迟不曾醒。”
“那我过一会儿再去看她。”
沈寂“嗯”了一声。
瞧他模样,脸上除了凝重便没有别的情绪,千澜不由觉得心口发闷。
“大人咱们出去歇会儿吧!”
一旁静立着的近墨眼睛一亮,眼下也只有千澜能够把人劝走了。
案件还未查清,人犯便被人在狱中毒害,又还有个易霜,她心心念念她兄长能够洗刷冤屈回到她身边,如今却天人永隔。
这对沈寂来说亦是个不小的打击。
易江一死,他重查知雨案又师出何名?这其中必然难如登天。
他们爷的性子他们这些做侍卫的何尝不知,有些事情他不插手倒罢,但只要他插手了那就不会轻易放弃。
只是如今……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向前两步道:“爷,您就听澜姑娘的,出去歇会儿吧!”
沈寂抬眼看他一眼,目光黯然,一言不发地抬脚向外走去。
千澜和近墨被落在后面。
“你们家爷一个上午都是这般模样?”千澜问他。
近墨叹一口气:“那倒没有,爷倒也不是那般沉不住气的人,一大早收到易江的消息,爷让仵作先验尸,在此之后他去审问了孙亦文。在那坐着发愣也不过一炷香的时候。”
“那他可有审出些什么?”
近墨道:“孙亦文承认自己为知雨赎身是有别的原因,但不承认自己杀了她,况且知雨被人杀害时他在别院同人喝酒,许多人都见到了,根本不可能去西郊杀人。”
“万一他的证人是替他作假呢?我瞧那小子的话不见得能相信。就算人不是他杀的,也一定与他脱不了干系,再往前数三个月份,知雨也就同他有过争执,他说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