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几日,珑汇平静的就像是一滩湖水,偶尔起了几阵风,湖面扬起粼粼波光。
也不过是隔壁老刘家的鸡入了老陈家的家门,可老刘家非说是只鹅。两家从街头吵到了街尾,最后闹到了曾有才那里。
这事情在乡野地界十分常见,曾有才很有经验,当下让李叔治了桌酒菜,请两家人吃了一顿,有鹅又有鸡。
“你们要是再争,那本官也没有办法,你说是鸡,他说是鹅,索性在这吃了,随后老刘家出只鸡,老陈家出只鹅送到县衙来。但如果你们还是纠结于蛋的话,那本官确实没有办法。”
曾有才摊手望着两家人。
琐碎的事情虽然烦人,但总比命案来得好,他很乐忠于调解两方纷争。
老刘家一听,自己家本就有一只鸡在老陈家,自己还要出一只鸡到县衙来,岂不亏本?
心里这么一合计,扭捏着将真相说了出来,最后鸡也退了,事也完了。
曾有才望着一桌酒菜笑,派人去请沈寂。
九月初千澜的腿大好起来,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
廖府的稻谷也都收割好,今年是个大丰年,廖望赋笑的嘴巴都合不拢,请了千澜一家人以及县衙的沈寂等人来吃酒席。
上月底沈复就因为朝堂的事情回了京城,临走那天去拜访廖氏,哪知沈寂也凑了过去。
那天他们聊了什么不得知,但沈复气呼呼的离开,在门口还吼了沈寂两句“不肖子孙”。可见不是什么大好事。
千澜问他,他也就笑笑不语。
这让她更加好奇,一连几日都去追问,可往往无疾而终。
偏生廖氏也不说,但从此以后她对沈寂的态度好了不少,让赵霁差点以为自己母亲另收了个儿子,不要他了。
当天夜里就抱着被子哭了一场。
第二日县学夫子以为他晚上不睡觉,白天没精神还将他私下里狠批了一顿。
赵霁很是委屈,一连几日不搭理沈寂,此番在酒宴上见着,更是瞪着沈寂不放。
众人筹光交错间,千澜小声地问亲弟弟:“霁哥儿,沈大人近日是不是与你有什么过节了?”
赵霁仰头,小脸拧巴的很,嘴巴差点要嘟到天上去。
“哪里,没有啊!”
死鸭子嘴硬。
千澜不信:“你确定没有?”
“阿姐希望我们有点什么过节?”赵霁轻睨她。
“那倒没有。”
千澜没再说话,夹了一块酱猪肘子放自己碗里。
沈宸却被沈复留了下来,说让他跟着他五哥一同回京。沈宸自然很乐意这样的安排,没有父亲在身边管束着,十五岁的少年郎更显得容光焕发。
廖望赋似乎很喜欢他,让他坐在自己下首不提,还隐隐有种想招他做孙女婿的感觉。
吓得念娘从头到尾都没好好吃口饭。
幸好沈宸身为礼阳县主的儿子,早前家里就已经在准备为他说亲了。
最后廖望赋拉着沈宸,言语已有些醉意:“你爹与我算不打不相识,爷爷同你说,宸哥儿……你取字没有?——你才十五,想来还没有。”
“你爹此人,刀子嘴豆腐心,心是好的,在朝为官尽职尽责,深谙伴君之道,沈家子弟除却沈敬,能担起沈家的人其实是你爹。唉!是沈家,是侯府拖累了他啊!”
哪怕是沈宸为人子,沈寂为人侄,他们两人也从来摸不出沈复是怎样的人。
廖望赋能这样说,几人不太敢信。
毕竟沈复从来庸庸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