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卫之人,岂是寻常做官的。
难怪看着沈寂眼生,难不成是从京城过来的那一位五品佥事大人?
沈寂未穿官服,面目看起来也很俊朗温润,怎么看都不像是官至五品的人啊!他说怎么自己才到长沙府就被人逮了回来。
能有这本事的,舍开眼前的少年,曾有才是做不到。
郑羽看着他忽青忽红的脸色,用手里的折扇敲敲他的头,笑道:“这脑袋瓜儿里头想啥呢?本公子逗逗你罢了。”
王九闻言将心头那口气暂时放了放。
郑羽拉过一边的椅子,入了座,“提刑按察使司不比南镇抚司差。有我沈五哥在,自然也不必南镇抚司再派人来了。”
话落,王九又将那口气重新提了回来,甚至更显阴郁。
果然是那位沈大人。
王绪那小子终归是傻人有傻福。
只是王娘子那个腌臜婆娘,也终归安然无恙吗?她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卖掉了那么多丫头,毁了别人的清白,要了别人的命。
毁了他的兰儿。
当真无需为此付出半点代价?这要让他怎么甘心?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悲愤使然,他渐渐红了眼睛,像极一头出来觅食的狼,倘若在他面前的不是千澜而是王大娘子,只怕他早已冲上去将她撕碎了。
千澜觉得他的眼神好可怕,移动步子想要躲到沈寂身后,沈寂却率先走到她的身前,隔开了王九的视线。
“王九。”千澜忽然叫他。
“王家大娘子已经病逝了,王绪错,便也就错在他涉世未深不懂人情世故,你的恨,能放下了。”
“你说什么?”王九猛的想要站起,却被绳索束缚,连带着椅子退了些,面上很是不敢相信。
他道:“你可不能为着让我说出真相,特编出这么桩谎事来诓我。”
千澜缓缓从沈寂身后走出来,语气很淡,仿佛在说故事,“我并未诓你,我才随曾大人从王家回来,你就是去问他,也是这么说。”
“你们冤了王绪,害他被定罪后,王家大娘子就因这事悲愤不已,犯了心悸,后来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苦苦撑到今日,还是撒手人寰了。你们报仇了。”
她看向王九,“那么如今,你们也应该还王绪清白,该替无辜惨死的田月娘报仇,该还她一个公道了吧?”
话至这里,竟不觉千澜脸上已经淌下泪水。
这桩案子里,无辜的人很多,周笙的哥哥周策无辜,王绪的长姐无辜,单纯一条筋的王绪纵然做错了事,但也无辜,田月娘最是无辜。
最有罪的人利用这些无辜的人,逼迫原本可以善良的人成了恶魔。
每个人心里都有恶,可更恶的人挑起了别人心里的恶,于是人间成了地狱。
千澜觉得心里沉重,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屋子里开始静悄悄地,好像三人都被她无声的哭泣所震慑住,可他们又像都有自己的思量,望着某处静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王九松了口气,笑开来。
“哈哈哈哈,那恶妇总算付出了代价,既如此,我便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了。”
“杀害田月娘的,确实不是王绪。真正的凶手,是史云正。”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