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极殿,早朝。
身着锦衣华服的女子端坐于大殿之上,座椅上,精心雕琢的金龙浮于两侧,九龙逐日,尽显帝王之威,仔细去瞧,竟不比殿上龙椅逊色。
座上女子一袭纹金长袍,眉目犀利,美艳而英气,端坐其位,生出睥睨天下的帝王之姿。
天岂摄政王,慕容黎清。
先帝驾崩时一旨,命这宗妹辅佐幼女,却也不过引狼入室。
方今天岂,朝野民众,人人只称摄政王之贤而无女帝之名。
不对,女帝陛下也是有名的,什么风流好色,什么不学无术,什么体力不行.......女帝陛下的名声一大堆,甚至上升到了人身攻击的层面。
慕容清漪偶尔便服在长安街瞎溜达,此类传言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她慕容清漪是有多对不起长安街上那帮长舌男?整的好像她吃了他们家米,睡了他们家男人似的,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弄得她都差点信了。
她知道这种伤不到根本的的幼稚把戏,她家目空一切的皇姨不屑玩,但这也并不妨碍那些个巴不得摄政王上位的臣子四处传播。
流言虽假,听得多了,却也会慢慢深入人心。
这些年慕容黎清一直并未迈出这最后一步,慕容清漪当然不会相信她这是同情稚子无辜,她在等,等一个将慕容清漪名正言顺拉下来的时机。
为此蛰伏数载,这等忍耐,让慕容清漪不得不十分头疼。
与摄政王的端庄认真相反的是,这会儿女帝陛下正懒怠地斜躺在龙椅上,不住打着哈欠,一副睡意惺忪之态。
“陛下昨日怕又是歇在徐嫔宫里了。”朝议时间还未到,廷上几个早到的臣子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瞧陛下这副样子。”“徐嫔祸国,成何体统?”“分明是陛下昏庸,我天岂之祸啊!”
慕容清漪懒散地听着台下议论,日常破罐子破摔。
说实在的,好色她认了,普天之下,有谁不为美人一瞬失神?
可这风流可是真的与憋屈的女帝陛下半毛钱关系都扯不上,从三皇女府到皇宫,她慕容清漪统后院共就这么一个徐嫔,还是当年先帝怀疑自家幺女那方面有什么问题,给硬生生塞进来的。
只听外面更夫已经打了更,随后,姗姗来迟的凤相慢悠悠地走进大殿,完全没把自个儿的迟到放在心上。
慕容清漪无奈叹息,天知道这个凤相当年是怎么在工作狂母皇手底下任一国之相的。
眼见着百官朝拜,独独慕容黎清从容而坐,倨傲得有如帝王。
除却她之外,大殿之上也只有左右两相微微福身,在齐刷刷跪下的一群人中甚至有些突兀。先帝在时,为展现对书香士子的重视,特免二相跪拜之礼。
这百官所拜,说到底,又能是谁呢?慕容清漪轻瞥了慕容黎清一眼,心中一冷,也懒怠再搭理,索性闭了眼装死。
良久,大殿一片寂静。百官跪地,疑惑地看向小陛下,又偷偷瞧瞧摄政王殿下的脸色,这姨侄两还让不让人起来了?
“陛下,您应该让百官平身。”慕容清漪冷冽开口。
“啊?都......都听皇姨的,诸爱卿平身,平身啊!”慕容清漪似是如初梦醒,大手一挥,显然大殿上的朝臣没怎么理会她,独白若依一人,兀自起了身。
谁想得罪摄政王殿下呢?如今朝堂之上,保皇派有,中立派也大有人在,可也没有哪个傻子,蠢到不留一丝退路地和摄政王明面里对着干,不过多跪几分钟的事,何必自找麻烦?
也只有白若依,终归痴子,硬生生把自己推到了摄政王的对立面。
所以慕容清漪这些年,眉目所及的男子,只剩这么一个人。
“人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
慕容清漪心里没有什么浓重的善恶观念,别人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仅此而已。
正发着愣呢,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