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君到的时候,林天羽正在宅院里逗狗,只见他手心放着一跟两寸长的骨头,朝远方扬了扬,叫道:“小贤!快过来!”
远处那狗闻声直接飞速窜了过来,一口咬住了骨头,半蹲着不停地摇着尾巴。于文君绕开狗来到林天羽身旁,问道:“你叫它什么?”
林天羽哈哈笑道:“小贤啊。”
于文君眉梢抽了抽,道:“何时养的?”
“回济山的那日,”林天羽俯下身去,十分轻柔地抚着它脑袋,道,“他不认生,很乖的。”
于文君干笑两声,道:“我方才还看见林子贤在外头遛狗呢,一口一个天羽的叫的别提多渗人了,我还寻思着他家狗子何时改了名字,原来是在报复你。”
林天羽若有所思,郑重其事道:“如此说来,我早上不该牵着小贤到他门前去遛弯的。”
于文君顿时感觉无话可说,抬脚便要走,林天羽起身喊住她:“诶,你怎么一个人,四少呢?”
于文君想想又来气,把身上的三个药包摘下来,丢到他怀里,道:“不知道。”
不顾林天羽诧异的目光,于文君蹲下来轻轻顺了一把小贤,道:“把这些药配好了我来煎,再给我备一套上好的银针。”
小贤抖了抖毛,朝她吠了两声,带着敌意发出低沉的叫声,于文君退了一步,林天羽瞪它一眼,它便立马不做声了。
于文君抽身便要回屋,却觉手心一阵刺痛,她预感有些不妙,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刚步入屋内,于文君便猛的将门关上,背靠于门内,垂在大腿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一股煞气连绵不绝地蔓延出来。她也未想到,自己会如此轻易就沾上邪气,可她竟无法将此抑住。
于文君感到阵阵乏力,身体不禁有些不受自己控制地瘫软,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念头去驱使她,不断重复、放大。
“《长行案》……”于文君呢喃着,忽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思绪如断了线的风筝,越飞越远。
门外忽然传来林天羽的叫喊:“师弟!来煎药!”
于文君愣愣地靠在门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松开手低头去看,竟是一点血色都瞧不见了。她勉力地回应了一句,找到柜子抽屉摸出一根银簪,揣在衣袖中,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
林天羽将备好的数十种药材悉数摆在院中的小桌上,冲她招手道:“外用的药我已经配好了,就等你来煎了。”
于文君稳住气息,视线扫过这一桌的草药,眼神无比澄澈明亮,道:“师兄,此药需先小火煎三个时辰,再慢熬一个时辰加一颗灵丹,后用大火熬两个时辰,冷却一个时辰。全过程需要火不间断,人不离场,注入灵力的多少还得我自己斟酌。所以,你白天帮我打打下手,晚上,我自己守吧。”
“那算什么事,”林天羽拍拍胸膛,道,“好兄弟就该有难同当。”
当阵阵晚风拂过一院的忙碌,药味蔓至整个院内。于文君拿着一把蒲扇轻轻扇动,眼神疲惫又带着点清醒。林天羽忙完,收拾完桌子,百般无聊地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的动作出神。于文君用指尖将盖子提起来闻了闻,转头又瞧瞧他。林天羽眯着眼道:“你可知晓《长行案》?”
于文君心跳漏了一拍,她感到紧张,低下了眼睫,但再度抬眼已是目不斜视,淡然自若。
“知晓,我在梦灵谷时遇见了袁立成,他修的便是你口中的《长行案》。”
林天羽竟是一点儿也不惊讶,没去问袁立成为何出现在梦灵谷,也没问他为何会修邪术,反而歪头去看于文君:“我方才进你屋拿东西,见你房间有异动,结果发现了予鸣篇的残卷。”
于文君佯装惊讶:“那种禁书,怎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林天羽点头道:“是啊。我也感到奇怪。不过我方才看了一下,这汀童发明的东西确实是挺不错的,共生篇可以救人,予鸣篇可以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