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死的下场,二哥已经尽力了。你让他如何救她?”
“那,那至少二少可以给她一点温暖啊。师徒一场,当真一文不值吗?若有一日,天羽师兄犯了错,也落得如此下场,那么四少你,也会不管不顾吗?”
于文君愈渐激动,林亦辰挪开目光,语气平淡得不带一丝感情色彩,道:“顾长安,我请你注意言辞。”
于文君心头一颤,深深呼出一口气,道:“是我失态了。”
林亦辰迈开步子,如一阵风般擦过她肩头。
“走吧,巳时到了。人应到得差不多了。”
于文君低头回身跟了上去。
踏过一片片深绿的草地,穿过成荫的高林,才看到一棵棵高挺的梧桐树。清雅阁附近围满了白衣弟子,令人望而生畏的断冥台之上,浑身是血的林落儿倒在中央,奄奋一息。林温惠坐在清雅阁前,慢慢地翻看着一本书。众弟子亦是唏嘘,亦是指责,亦是同情,议论纷纷,却无人胆敢上前。
于文君踮起脚,隔着层层的人群,四下来回扫了几遍,并未寻到于弦落,她转身正要去跟林亦辰说两句,却与一个身形娇小的人撞了个满怀。
于文君连忙一避,低头道:“对不住对不住,借过。”
一道甜糯的童音从对面传来,惊得于文君脚下一软:“长安哥哥,你也来了啊?”
略微抬头一瞧,眼前人正是林清浅。
于文君看了看她与林亦辰截然不同的眼睛,回神道:“我在这边看看。”
“噢,天羽哥哥呢?”林清浅掏出一个黄色的小香囊,在她面前晃了晃,道:“山下的桂花开了,我今儿买了个香囊装了点桂花,你闻,还有香味。我觉得可以摘些桂花来做糕,我想天羽哥又爱吃又会做,就想叫他帮我。”
于文君瞧了瞧那香囊,干笑道:“那可能要让浅妹儿失望了。天羽师兄今日前往济山了,三五天才能回来了。”
林清浅讶然,随即露出一幅失望的模样,嘟囔道:“好吧好吧。”她忽的脸色一变,盯着于文君道:“你陪我去如何?”
于文君看了一眼一旁漠然无言的林亦辰,抹了抹沙粒般细密的汗珠,道:“这恐怕不行,我同你四哥还有要事要办。”
林清浅忽的笑脸一凝,溜进人群,拨腿狂奔。
“不好!阿姐看到我了!”
这时,林温惠从清雅阁门前跃向人群,准确无误抓住了她,厉声道:“还想跑?哪里跑!”
林清浅成功地被林温惠抓回清雅阁抄书去了。于文君心道好笑,问林亦辰道:“四少,浅妹儿平时是个捣蛋精,怎么在你长姐面前这般怂?”
“父亲将清浅交给长姐管教,她岂敢再胡来。”
“这样啊。可,依礼仪来说,她应唤她为长姐的。”于文君若有所思,这时听人群一片沸腾。微一侧首,一身白衣的林亦景正立在断冥台之上。
与林亦辰如出一辙的冷漠脸庞,似有无形的冰霜深雪笼罩,隐隐透出丝丝寒意。衣衫轻晃,衣袂轻拂,林亦景一步一步踏向断冥台中央。
才刚有了一丝反应的林落儿如万箭穿心,他的一步一步,如锋利的匕首反复切割着心脏。她感受着心室心房温热的血液一点一点变冷,蚀骨钻心的疼痛蔓至全身,亲身体验着灵力一点一点平静下来,最后,心几乎至死,灵力平静成了一潭死水,了无生气。
林落儿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泣着,想站起来却一下子重新跌到地上,只得伸出手,五指鲜红,还未触及他的一片衣角,便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她音如燕啼般呢喃道:“师傅……”
林亦景剑眉微瞥,思量片刻,似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微颤道:“四年前,我将你收入天朝,看的是你悲惨的境遇,为的是让你修行向善。你却做出此等有辱仙门名声的事来,天朝是留不得你了,今日,我便要将你逐出师门,以警示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