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先是怔了两秒,思索片刻,想到了于文君的性子,便觉着,她不了解也应是常事,道:“他是你舅舅。亦或者说,是你母亲同父异母的兄长,家父已经离开人世很多年了……他生前与林子贤的父亲林渊交好,他念我是故人之子便将我收入林氏,而十年前,林叔叔也因疾而去,然后……”
然后,他与林子贤,都是从小就无父无母的人。
然后,然后什么,便不必说了。
灵气不过片刻便袅袅而散,众人皆松懈下来,休息的休息,前行的前行。于文君依旧跟在林天羽身后,半路上时不时会蹦出来几只小灵兽,体积稍微大些的都带着伤,那些弟子收割一番也不怎么耗时,还能补补灵力。于文君却对这些灵兽刻意避之,林天羽也懂她的心思,一路缄默无言,不停赶路。两人都是第二次过塔的人了,自然知晓这些灵兽不过是拖延时间的,那些没有吸收芜苧香的人过塔会渐渐感到灵力不济,只能浪费时间去收割灵兽,而他们两个,只一股脑地研究灵兽的行踪方向,循着规律直奔出口。待两人东摸西摸摸到三重塔的时候,第一眼望见的,是一个亭亭玉立身姿婀娜的粉衣女子。
一眼便可看见的,是她那姣好的面容。一对粉颊似染春意,柔情似水,惹人喜爱,女子眉目含笑,宛如春风拂面,温婉可人。只见她素手轻扬拂宽袖,正踏着凌波微步朝两人走来。
于文君肆无忌惮地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个遍,在心中快速地搜索着,兀的眼中掠过一丝亮光,她顾不得林天羽抽搐的面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百闻不如一见,果真如传闻所述,头饰凤尾金簪花,环佩禁步声声脆,桃色罗裙身上着,绯红绣足步生莲。当真是形貌昳丽谢家女,素粉佳人挽无双。在下顾长安,谢姑娘,久闻芳名,幸会。”
林天羽当场如遭雷劈,对于文君这出口成诗的口才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待他反应过来,谢心挽已经扭着杨柳细腰到了两人面前,她抬袖遮去半张口,低眉浅笑:“顾公子过奖了,传闻传的多了,几分真几分假也自难说了。”
闻言,于文君连连摆手:“不不不,谢姑娘担得起这佳名,也着实动人,无双是真,只是不比绝色罢了。”
谢心挽那长而卷翘的睫毛似是两把小扇子,轻轻扇动了一下。她的嘴角扬起一丝堪称完美的弧度:“哦?那敢问顾公子,何为绝色?”
于文君不要脸惯了,张口就来:“倾世绝代凤华后,仙门圣母陈家母。”
“可否具体?”
“江南玉骨清美人,柳家有女名沐姗。”
“可否再具体?”
于文君凑近了些,在谢心挽耳旁低语:“不及你。”
林天羽在心中狠狠地将她鄙视了一番。
谢心挽那清秀的双目染上丝丝暖意,她弯眉莞尔,宛若天籁的玄音萦绕在于文君的耳畔:“天朝林氏凤沁漪,仁济陈氏陈月兮,明义苏氏苏寒清,栎伦柳氏柳沐姗。顾公子这是在同小女子打哑谜呢?”
于文君哈哈轻笑两声,并未答话,只是拂了拂衣袖,接上谢心挽的目光,轻声道:“谢姑娘,这三重塔,可要麻烦你了。”
话题转移得十分明显,林天羽这才明白她的意图。他怎么能忘记了,京平谢氏,是礼乐世家,听力极佳啊。按天朝多年以来的习惯,不出意外三重塔就是考验听觉。
果不其然,三人还没走出几步,便从四面八方传来灵兽的嘶鸣,或是高昂,或是低沉,或是尖锐,或是刺耳。那骇人的叫声令人觉得毛骨悚然,一股阴森的寒意霎时侵入几人的脊背,于文君面不改色,只是眉头微皱,低眸去看谢心挽。两人如心有灵犀,目光对接,相互颔首。
那似是要刺破耳膜的嘶吼声回荡在幻境之中,谢心挽闭目侧耳倾听,神色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像是在聆听一首最原始最自然的欢歌。杂音绕着她,片刻之后,谢心挽缓缓敞开明眸,继而有条不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