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宜君作为杨氏近支,想要在‘下马庄’打猎,期间借下马庄的地方歇歇脚,这甚至不用特别去侯府说...直接到了地方,表明身份后,自然能得到庄子的尽心招待。
这也是杨宜君选在那边冬猎的原因之一...她到底是去玩儿的,而不是真的想体验猎户生活。如果能方便一点儿、舒心一些,她当然不会拒绝。
家中人为了杨宜君的出行忙碌时,她则是在梳头穿衣。眼见得紫鹃捧出许多出门穿的华丽衣裙,杨宜君就笑了:“怎么拿来这些了?是出去打猎的,这些衣裳如何使得!罢罢罢!只挑出几件便宜骑马的胡服就是了!”
其实紫鹃捧出来的衣裙,也是属于窄袖紧身,适合行动的那种——杨宜君并不是传统的娴静娘子,这样的衣裳是很多的。
但今次是要骑马打猎,杨宜君对任何不够爽利的衣服都很排斥,想来想去,只愿意穿胡服。
这种事当然没人和杨宜君对着干,很快紫鹃就找出了三套胡服,都是比较新的。
杨宜君选了一套缃色联珠纹缎翻领袍子,翻领是赭色的,上身可以看到里面斜襟的白绫薄袄。下身则露出了银红色的袷裤,和玄色的厚底小靴。
杨宜君穿上这一身,紫鹃一面给她束黑鞓带,一面道:“娘子今日梳什么头?”
黑鞓带束好之后,越发精神了。杨宜君坐在梳妆案前,对着镜子瞧了瞧,道:“怎么简单爽利,怎么来就是了。”
紫鹃听了心中有数,便与杨宜君梳了个小巧清爽的半翻髻。这种发髻非常简单,就是将所有头发在头顶靠前的位置,结成一个扁圆的单髻。单髻结成之后,剩下的头发绕着单髻底部盘绕,这就成了。
简单是简单了,十分适于日常,以及玩耍时梳。问题是,太简单了,对于脸没有任何修饰作用。所以在贵族女子装扮越发繁复的当下,会梳半翻髻的小娘子是越来越少了。
杨宜君倒是不在意这个,看着镜子里的人影,从梳妆案上的匣子里找了一大一小两朵像生花。一朵是红色山茶花,有杯口大小,一朵则要小一些,是浅黄色的菊花,两朵花一起簪在了发髻一侧。
“就这般罢。”杨宜君摆了摆手,示意挑了两根赤金花头簪的紫鹃放下手里的簪子,她头顶上不用再做装饰了。
杨宜君也没有再化妆的想法,待会儿要出去打猎,化妆做什么?她只涂了一些脂膏防着冷风吹皲了皮肤,然后又在嘴唇上抹了一些红色胭脂,让整个人更精神一些,这就往外走了。
她这往外走,就是要出门了。紫鹃见状,连忙叫了个小厮,让他去马房吩咐马奴,将杨宜君的爱马‘飞霞’给牵出来。
“十七娘。”就在杨宜君往外走,穿过府中一过道时,却被人叫住了。
杨宜君回头,见是高溶和赵祖光,便住了脚:“赵四公子、赵六公子?”
两人走近了一些,赵祖光上下打量了一回杨宜君,笑着道:“十七娘这是要出门冬猎?真是好兴致啊!”
“不过是冬日着实无聊,弄些精致的淘气罢了。”杨宜君可有可无道,然后她就注意到他们两人似乎是从正院的方向来,随口就问:“二位方才从父亲那里来?是有什么事么?”
赵祖光刚要解释他们刚刚是去辞行了——洛阳那边传来了最新动态,现在是真正的箭在弦上!这间不容发的紧要关头,他们再不能在播州耽误时间了。非得赶到中原,静候洛阳事变,然后‘火中取栗’不可!
然而,赵祖光还没开口,就在高溶的轻轻一瞥中收了声...他意识到自己又差点儿作死,告别这种事,高溶自然是想自己亲口与杨宜君说的啊!
高溶看着杨宜君,心里遣词造句,慢慢道:“方才去拜见了杨伯父,主要是感谢这些日子关照...说来,我们兄弟二人也在播州盘桓许久了,眼下——”
其实说到这份上,杨宜君也能听出他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