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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说,这些东西值钱归值钱,却没有什么暧昧意思。所以杨宜君想了想,就让平儿将东西收起来。
面对平儿有些迟疑的神色,她只是笑说:“不必担心,我可是帮了赵公子们大忙了!收他们些谢礼是应当的,不收谢礼,他们反而要不安了。”
正如高溶和赵祖光之前想的,她确实不是普通女子。她之前拒绝高溶的礼物,并非是为了‘礼法’,只是将那份礼物背后的含义看的分明,所以不收。至于现在,她收的理直气壮——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她不清楚其中内情,但能判断出她一定是帮了个了不起的忙!
收取应得的报酬,这太合理了。她不仅不会担心坏了规矩,还很理直气壮呢。
平儿领着人将礼物收下,与此同时,紫鹃奉上了香茶与两样糕点,不管高溶和赵祖光吃不吃,招待还是要招待的。
高溶端起了茶盏,目光从杨宜君身上滑过,环视了书房一圈,然后又落到了临窗的大书案上。书案上摆着几册封皮磨损明显的书,其中一本还摊开着。摊开的书当然一眼看不出什么名堂,至于堆放在一旁的,只有最上面一本。蓝色的封皮左上角,有‘长安十二时辰’几个字,清清楚楚。
赵祖光也扫视了书房一遭,但没有多走心。很快收回了目光,与杨宜君谈笑:“前日十七娘真是神乎其技,亏得有十七娘相助才......”
他心里埋怨杨宜君最后的作为,但他又是一个脑子清楚的人,知道杨宜君只是做了正常情况下该做的事情。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根本没资格要求杨宜君为高溶的事业牺牲,他的‘怨恨’只能是‘义愤’,一点儿合理性都没有。
相反,就事论事,杨宜君确实帮大忙了,他们还真得多谢人家!
杨宜君轻轻一笑,不说话。
杨宜君的‘淡定’让本还想说点儿什么的赵祖光顿了顿,最终只能道:“最后那一局,六郎的运道好极了,侥幸赢下......”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腻味了。他这语气,仿佛是事后想要质问杨宜君一样——没有你这个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的盟友,我们靠运气也赢了!你根本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这个想法其实有点儿不要脸了,但赵祖光不这样觉得...因为高溶和他的身份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坚信高溶最终是会取得天下的人,能够为他效忠,本身就足够光耀了!
却没有想到,杨宜君听他说这话,没有后悔,也没有羞愧——这其实是意料之内的,赵祖光‘自恋’归‘自恋’,却也不是傻瓜。杨宜君不知道他们的身份,甚至知道他们的身份,也应该不会和他一个想法,这他是能想到的。
真正没想到的是,杨宜君并没有因为他说这话生气...他以为杨宜君会生气的,因为单纯站在杨宜君的角度,这话是很不识好歹的。人家尽心帮忙了,还要被埋怨?人家也不是你的谁,本身就没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责任在。
杨宜君也不是脾气好,会维持场面的人,真要让她恼了,她直接撂下脸来,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结果,杨宜君却是笑了,笑里甚至没有嘲讽。她就是普普通通的、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有点儿好笑的事——她宽容地看着他,充满笑意的眼睛里还有一点儿得意和戏谑。
杨宜君从袖中抽出一条妃红色的帕子掩住嘴,要笑又要忍。她半憋着笑道:“不是运道。”
“不是运道?”似乎是没弄懂他的意思,赵祖光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杨宜君这回没有再向他解释什么,而是笑意盈盈地看向高溶。
高溶没有躲开她的目光,回望过去,眼睛里也有少见的笑意。他轻轻颔首:“十七娘说的不错,确实不是运气。前日无论是谁,都能赢过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