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宜君和相好的小姐妹喝酒暖身时,对面也有几个小娘子低声说着‘新闻’。杨宜君离得不远,也大致听明白了——三天前,北面珍州姚家派人送了信来,原来是他家宗子没了。
珍州不像播州这边是一家独大,但姚家在珍州的地位也很不低了!最重要的是,姚家许多子弟在蜀国为官,这方面的影响力是杨家不能比的。
半年前姚家就主动提到了与杨界结为姻亲,自家宗子娶杨界嫡女...这桩婚事门当户对,没什么好说的,杨界也颇为心动。在犹豫了一段时间,确定很难找到更好的选择之后,他已经决定答应姚家了。
杨姚联姻进入实质性阶段,订好了纳采的吉日,就等姚家来人了。却没想到没等来纳采媒人,等来了姚家宗子的死讯。
说是入秋之后感染风寒,本来只是小病,却不知怎么的一直缠绵,不得大好,最后竟然病体沉重,人都没了...只能说,此时生病了就是大事。很多时候真的就是靠自愈,别的一点儿指望都没有。
对于杨丽华来说,往好处想,至少还没有纳采呢...这年头,礼教比旧唐时严苛些,但也还好,播州这样的边陲之地更是如此。真的进入到‘六礼’之后死未婚夫,不至于让杨丽华去守望门寡,可说出去终究不好听。
对于杨丽华的事,杨宜君是不在意的,听在耳朵里就算了,没有放在心上。倒是这些小娘子议论的很起劲...毕竟是杨丽华的闲话呢,这些小娘子很多当着杨丽华的面不说,暗地里是很不买她账的。
这和杨宜君还不太一样,不喜欢杨宜君的小娘子也挺多的,但都是摆在台面上的。一方面是杨宜君不会和她们虚伪地维持场面,另一方面她们在天长日久中也建立起了杨宜君不会因为这个特意与她们为难的认知。
杨丽华就不同了,她性情和杨宜君完全相反是一个。另一个,她身份也不同,人是播州侯唯一的嫡女!大家姐姐妹妹相处的时候这个身份显示不出威力,但大家又哪能真的视而不见呢。
直到杨丽华人来了,这些议论地小娘子才收声。
刚刚议论了许久的小娘子看到红光满面的杨丽华,都有些犯嘀咕:这可一点儿不像婚事告吹的样子,看样子还挺高兴的呢。
杨蔷把这怪事与杨宜君一说,杨宜君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的?她与那姚家宗子面都没见过,更谈不上芳心托付了。眼下姚家宗子没了,她要是真的难过,那才是古怪...不过这样高兴,确实有些反常。”
“或许她遇上别的好事儿了罢。”对于杨丽华的事,杨宜君根本不关心,更没有去探究的好奇心。
她心里的想法是,如果是她,她也高兴——虽然有些对不起姚家宗子,但现实就是她根本不想嫁人!
杨丽华应该没有不想嫁人,但也可能少女怀春,有自己喜欢的人——杨宜君猜的。但这就没必要拿出来说了。
人到齐了,大家便一同上山去,车马留在了山脚下有人照料,登山只能步行。这些小郎君、小娘子们走在前头,后头有小厮婢女跟随。小厮婢女们或挑或提,带着食物、茵毡等物,方便歇息时使用。
能让人来登高的山当然景色不错,众人便一路上山,路上走走停停,兼看风景。但直到半山腰,遇到一座山亭,众人才真正就地休息,吩咐小厮婢女铺设毡毯,点起小火炉,奉上果品糕点。
有几个兴致浓的,还让在炉子上架了铁丝蒙,搁了铁叉串好的肉,正烤肉呢!
“有肉便要有酒,我们有几样酒?”
“眉山橘酒、钱塘金粟、云州天禄...总有六七样酒!”
“云州天禄和钱塘金粟先各烫一壶来!”
“钱塘金粟也就罢了,云州天禄怎么也要?这酒性太酷烈,不宜入喉,不是你我喝的。”
“这有什么?我就爱热热地饮一盏云州天禄,格外痛快!”云州天禄是烧酒之